“陈逸年,我们离婚吧。”
“我已经怀了王总的孩子。”
“你没必要这样看着我,你都要死了,我当然得找下家啊。”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伺候你吧?”
“虽说我不喜欢你,但我倒是挺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我也没机会认识王总。”
“我这么优秀当然值得更好的人。”
......
记忆如同潮水涌来。
就在一个月前,他被检测患了晚期急性淋巴癌,是长期拼命加班赚钱,精神紧绷无法入睡吃安眠药导致的。
这是他确诊后,沈月夕对他说的话。
脑海里,身材妩媚的沈月夕就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向他告知着仿佛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场应沈月夕的要求简陋、节约的婚礼。
原来,是怕太多人知道她已婚吗?
这么多年,他拼了命的工作,工资悉数上交。
可她把他当什么?
玩具吗?
“明明以为是对,偏偏统统是错~
固执的自转陀螺~”
燥耳的手机铃惊醒了他!
呕吐、反胃、绝望侵占了他的大脑。
他想起他刚刚吞下了一百片安眠药,点燃了炭盆......
好热!
是他没注意让火烧起来了吗?
烧伤的痛意持续攻击着陈逸年的大脑,痛苦中,他嗅到了肉体被灼烧弥漫的焦味......
可是身体不听使唤,除了痛意,他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无眠的黎明是夜的血痕~
走多远还是在原地的人~
无人知晓的我......”
燥耳的手机铃持续不断,陈逸年想抬手去摸声音传来的方向,可努力了半晌,手却纹丝未动......
他要死在这儿了。
将死之人又何必挣扎,他的错误选择应该由他自己买单......
“陈逸年,咳咳......你醒醒啊!......”
手机铃戛然停止,伴随着熟悉的呼唤声,身体被晃动,他的思绪被强行拉回。
是江稚鱼,和他同村,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叫他哥哥的小青梅。
她怎么会来这儿?
他很想问,但他的四肢仿佛瘫痪了。
黑暗中,他感受到一只小手探了探他的人中,紧接着一条湿毛巾盖住了他的口鼻!
“陈逸年,你坚持住,我已经打了火警电话,你一定要坚持住!”
“......”
“不行,火好像变大了......”
他听到江稚鱼喃喃了一句。
下一秒。
他就感觉自己被强行拽到凳子上坐着,紧接着,他的肩膀被绳索穿过,再穿过大腿,他的胳膊被两只小手拉住,拽着环过一个瘦小的肩膀,他的大腿被绳索固定在一个瘦弱纤细的腰肢上。
“这里烟太多了......”
他听到江稚鱼嘴里喃喃着什么,紧接着,一道闷哼下,他的身体被江稚鱼整个背了起来!
“你好重啊......”
“嘶......”
他的脑袋就耷拉在她的耳侧,他清晰地听到她因为用力而发出的阵阵闷哼与喘息。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瘦弱身体的微微颤抖。
印象中,江稚鱼只有一米六的身高,他们经常在放假的时候一起帮家里干农活,他和江稚鱼在无尽的玉米地里风吹日晒,捉知了、斗蛐蛐,一起摔进泥坑,互相嘲笑对方大花猫......
可能是回光返照,死去的记忆瞬间攻占了他的大脑。
印象中,江稚鱼的皮肤又黑又糙,力气也比普通女生大不少。
可就算是这样,背起一米八的他,也十分吃力。
更何况是在这种逃生的境地。
他本来就是要死的人,快放下他!逃啊!傻子!
“下面的路被堵死了.....”
“呼呼......看来只能往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