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烨御座之上,看到了袅袅娉婷的少女,飞仙髻,几朵若隐若现的玉花簪别于发髻之上。
胸前是一抹紫玉色繁花织缎裙,勾勒出如玉的肌肤和纤弱的双臂,酥腰巴掌大,下身软烟罗百褶襦裙。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她,她颔首等待,快轮到自己的时候,深吸一口气。
走上两步,作揖行礼说:“臣女是内阁学士姜宏的独女姜笙。”
太后眯起眼睛上下仔细打量说:“没想到姜宏的女儿如此出挑,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样,不知有何爱好?”
姜笙恭敬的说:“臣女愚笨,琴棋书画均涉猎,却不精进,唯独喜欢算账,略微懂得一点银钱通用之道。”
君烨的唇角微微翘起,依然没有做声。
户部刘大人上来在他耳边汇报了什么,太后说:“刘大人倘若你汇报的是有关秀女之事,不如直说出来。”
刘大人战战兢兢立在一边,君烨说:“姜笙,抬起头来,朕有个问题问你。”
姜笙心里纳闷,人家不就是抬着头吗,皇上这是要对视他?
本不好意思,既然你让看,那就不客气了,一凝视这位年轻天子竟生的如此俊朗,不禁有些脸颊泛起羞红。
“皇上请讲,臣女恭听。”
君烨的声音低醇威严,“坊间传说你退了侯府世子的婚事,用尽钻营手段来选秀,你有何解释?”
姜笙心惊,御上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臣女与侯府世子既无三书也无六聘,不存在退亲一说,臣女来选秀不是钻营,是慰藉相思之苦。”
君烨幽黑的眼眸中有些闪烁。
“什么意思?”
姜笙说:“民间都说皇上初登大宝年轻有为,臣女却觉得皇上的能力不可泛泛而谈,这世间恐怕没有人能和皇上的雄才伟略所相较,臣女仰慕天子威仪。”
太后说:“好一张利嘴。”
君烨唇角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果然有趣,朕姑且信了你的表白。”
没想到姜笙突然跪下,从水袖里取出一个长木匣子。
恭敬的呈过头顶说:“家父唯有臣女,臣女入宫,家里的生意无人照料,臣女仰慕皇上,必然也想把全部家当谨献给皇上。”
众人吃惊,总管公公连忙取木盒呈给君烨。
桃木匣子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银票?二十万两?”
姜笙不卑不亢的说:“臣女家母略通经商之道,故而创了些家底,半年前臣女几笄时她已过世。家中铺子现有八家,臣女愿意一并献给皇上,虽寥若晨星,却是臣女的一番赤诚之心。”
说的感人肺腑,螺黛蹙,凤眸凝已经泪光闪闪,朱唇一点红,更显得娇艳欲滴。
君烨说:“姜大人是肱骨之臣,就连女儿也如此深明大义,朕若是不留牌子,岂不是被天下人嗤笑?”
总管太监喊道:“留牌子!”
姜笙心中释然,那帮豺狼虎豹想吃绝户?本姑娘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到嘴边的鸭子飞掉’!送给世上最有权势的男人,好过喂了你们这群恶狼。
就在姜笙跟着队伍离开时,忽听到威严的声音又说:“姜小姐留步。”
姜笙站下做礼说:“皇上请讲。”
“你可否解释一下‘阴鸷狠戾’这个词。”
她有些吃惊,这个词从前嗤之以鼻,犹记得儿时,用这个词形容过寄住在家的一位少年,她从小自诩寻求澄澈纯真,讨厌阴险恶毒之人。但经历过一番生死折磨后,重生归来,她的感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启禀皇上,世间词皆有两面,倘若面对恶人,心慈手软、心地善良,只会落得尸骨无存的境地。臣女告退。”
姜笙拱手行礼后,轻迈莲步离开。
君烨微微凝眉,眼角压住了眼底的潋滟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