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医阁的门面很小,进门以后面前是两排中药柜,右手边的通道有几张便于问诊和把脉的桌子,我进来的时候曾叔并不在前面,我便径直走进了后台。
推开后面的门以后,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中药味,抬头一看果然头发已经花白的曾叔正坐在火炉面前熬药,看到来者是我后他也是显得颇为诧异。
“啊,小吴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你曾 叔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顺路过来看看,而且我想让您看一下这朵花……”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怀里的藏海花上,然后我就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古怪了起来。
“小吴,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搞到这种东西,听叔一句劝,要么上交,要么烧了,这个东西你留不得的。”
我这时不禁好奇了起来,于是问道:“曾叔你认识这个?”
曾叔把熬药的砂锅从火炉上端了下来,然后说道:“也就是我了,碰到其他人还真认不得这个东西。”
他凑了过来,仔细闻了闻藏海花的味道后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天罗藏香,不过西藏的那些原住民还是喜欢叫它,藏海花。”
我把手里的花盆放到了地上,这间屋子的采光并不好,照明只靠天花板上的一个大概只有30瓦功率的钨丝灯泡,在暖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藏海花的颜色显得更加鲜艳了。
“你之前在这里当学徒的时候,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神农本草经》那本书缺了十几页吗?缺的那几页上,就有记载这天罗藏香。”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地上的藏海花,并不是贪婪,而是一种求知的本能让他这么做的,我坐在墙角的凳子上,倾听着曾叔曾经的故事。
“我的师傅,是几十年前这杭州最着名的中医,他几乎把一生的时间都投入进了这个事业当中,而他的祖上曾经流传下了一本叫做《本草百册》的古书,其中就记载了这个东西。”
“相传天罗藏香只能生长在吐蕃的雪山之上,而且必须要有血肉供养,才能顺利开花,其花期很长,足足有3个月之久,在此期间的天罗藏香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药草,服下后可将濒死的人救活,为其续命三天。天罗藏香最后在历史上出现还是在隋朝的时候,隋越王杨侗在皇泰二年被王世充赐死,尸体被丢在含凉殿中,谁知第二天尸体不见了,后来经查证才知道是越王亲信为其服下天罗藏香,在假死后将其带出了宫。虽然到最后杨侗还是难逃一死,但是天罗藏香的功效还是轰动了一时。”
曾叔把藏海花的花盆端起来仔细端详,随后他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道:“这朵藏海花离了原本的环境,已经没几天的开花日子了,等到花败以后,它就会变成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任何人一旦服下都将会陷入永眠之中,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个的?”
我不敢说我带了十株藏海花出来,更不敢说在墨脱的种种经历,因为我觉得普通人一旦被纠缠到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可能会痛苦一辈子,这不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东西。因此我编了一个相当扯淡的理由,装作是去旅游的,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雪山背后的花田。
曾叔并不相信,实际上我自己都不信,大冬天的去墨脱也就算了,孤身进入茫茫的无人区之中更是作死,如果这都能算旅游的话我估计外星人可能明天就来地球拍三体电影了。曾叔虽然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但是还是口头上放过了我,他是知道我三叔的本事的,自然对这种事情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
“事情就是如此,曾叔,我现在其实是想知道,你能不能把这株藏海花救活呢?”
曾叔叹了口气后说道:“我可以尝试,但是我并没有把握,这样吧,这朵花先放在我这里,三天后我会给你回电话。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如果我能救活这朵花,我要留下三片花瓣用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