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致死,但有毒。
至于是何毒,苏落影还不得而知。
苏落影福身谢了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看着她喝下药,苏夫人面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苏落影跪下就哭的时候,苏夫人还以为这小丫头是什么厉害角色,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罢了,成天在乡野里撒野,能有什么心机?
就算刚才她真的有什么想法,现在也还是乖乖把药喝下去了,应当是个好掌控的。
嬷嬷退下后,苏夫人开了口:“还未问过你的名字,叫什么名?”
“苏落影。落花的落,影子的影。”
苏夫人有些奇怪:“姓苏?”
苏落影不卑不亢:“养父母自小便告诉我,我姓苏,不姓岑。”
苏老爷接过话头:“这名字谁给你取的?”
“我自己。”
苏老爷一挑眉,显然是不信苏落影这话。
“高松漏疏月,落影如画地。”苏落影低着头解释道:“女儿在乡间采药时曾遇到过一位文同先生,便取了他诗中的落影二字做名。”
苏老爷了然,又问道:“你既知你是苏家人,为何不来寻?”
“五岁那年,养父母因瘟疫去世,自那之后便与岑大哥相依为命,四处讨生活,无空想这些。”
苏落影一面答着,心中毫无波澜。
他们会问的问题,她早早在车上就预备好了答案。
苏老爷的手落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苏家的女儿,从草从玉,你既已从了草,便不为你改名了。”
“是。”
苏老爷看着始终低着头的苏落影,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眉眼间的神情也温和了许多。
说到底,面前这个才是他亲生的女儿。
“爹爹还有一事与你商议。”
“父亲言重了。”苏落影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要是父亲的意思,女儿一定照办。”
苏落影越是这样,苏老爷的心底里就越是不忍。
可他看了看一旁的那个女儿,还是说出了口。
“这是落琬,这名字原该是你的。可她也是个可怜人,在家中侍奉你母亲与我膝下多年,我也不忍就这样送回去。可如今你回来了……”
苏落影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仰起头一脸不解。
“父亲这是哪的话?姐姐替我行孝多年,女儿感激还来不及,怎能将姐姐送走呢?”
苏老爷一怔,顿时大喜过望。
若是苏落影要争一争,他反倒不好处理,苏落影自愿退让,倒是遂了他的心意。
“那这嫡长女……”
苏老爷这话刚出,他身旁的苏落琬面色立刻凝重了几分,落在旁人眼里,十分明显。
也是,她做了十五年苏家的嫡女,如今叫她居于人下,她又怎能甘心呢?
苏落影垂下眼眸,合着这个下马威在这。
她启唇,声音清脆:“自然应当让姐姐做。”
“好!好!好!”苏老爷频频点头,对这个女儿颇为满意:“暂且先委屈你,待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爹爹便将你记在你母亲名下,到时便也是嫡女。”
“女儿不在意这些的。”苏落影说着,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只要能侍奉在父亲母亲身旁,女儿便已经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