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洛阳的山间小道上,黑白无常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在缓行,两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白无常抬起头望向黑无常,小声道:“师哥,那不良帅为什么要帮我们”?
黑无常轻皱眉头,想到在渝州分舵,遇到的不良帅,轻声道:“师妹,难道你还没想透其中的关节嘛”?
“什么关节”?
“他要找鬼王,而鬼王的下落,只要我们和冥帝朱友珪知道”。
“所以,他要借咱们的力”。
“他很清楚,在玄冥教相对冥帝而言,鬼王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白无常微微低下头,小声道:“可是鬼王朱友文,咱们当初那样”。
后面的话没说,黑无常自然知道,叹了口气:“是啊,咱们当初就是靠出卖他老人家,才投靠到冥帝门下”。
鬼王朱友文实力强大,又最受朱温看重,冥帝朱友珪嫉妒鬼王,在鬼王闭关修炼最关键时,突然胁迫了他们兄妹,要他们打开鬼王修炼之地的大门。
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兄妹答应了冥帝,突然的闯入打搅,让鬼王当场吐血走火入魔,功力大降,随后被冥帝打成重伤,穿透琵琶骨,用铁链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关押至今。
白无常一想到朱友文那凄惨模样,就有些害怕道:“师哥,当年咱们把他害的那么惨,要是一旦放他出来,一定会杀了我们呐”。
黑无常咬了咬牙道:“他要杀我们,那就给他个不杀的理由”。
白无常追问道:“什么理由”?
黑无常还没想到,需要仔细琢磨一下,无奈苦笑道:“师妹,无论如何,就我们现在这个的样子,就像那不良帅说的,和死了又有何异”。
感受着虚弱无比的身体,功力全失,黑无常一拍马鞍,豁出去道:“师妹,鬼门关上,都走了那么多回,我们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好,师哥,小妹都听你的,是死是活,就看这锤子买卖了”。
白无常也不拖泥带水,望向黑无常,一脸坚定,这世上除了她师哥,她谁都不信。
在两人一番深情对视下,不再犹豫不决,一夹马腹,渐起泥土,扬长而去。
……
焦兰殿广场下面,有一处黑漆漆的地下宫殿,顶部上方,露出几个小孔,微弱的光束照射而下,仔细看,还有一滴滴血在滴落。
一个被刺穿琵琶骨,赤裸着骨瘦如柴的上身,被一根根粗大的铁链捆锁住,吊在半空,低着头一动不动,要不是在这沉静的大殿里,传来微弱的心跳声,和一个死人没多大区别。
一滴血掉落在头顶,随着第二滴掉落,那人才有动静,微微抬起头,一头红发,脸颊两边也有红色的胡茬,模样和被朱友珪在焦兰殿打死的朱友文一模一样。
随着血珠不断滴落,那死气沉沉的脸,先是露出讶异,到激动,最后急忙闭上双眼,好似怕错过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骨瘦如柴的身体,如充气一般,肌肉逐渐有了轮廓。
……
黄昏时分,洛阳的轮廓已映入眼帘,两匹马的速度降下一些,守城军士见到是黑白无常,挥手让人放行,进入洛阳,两人低调的循着小巷奔往皇宫,鬼鬼祟祟的那模样,好似怕被人认出。
轻车熟路的打开一座地下宫殿的大门,寂静的甬道响起踩踏声。
两人搀扶一起,慢慢前行,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白无常有些不甘心:“师哥,当年要是不出卖师父他老人家,咱们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地步”。
黑无常叹气道:“要是不出卖他老人家,冥帝那会给咱们活路,那还有什么狼狈不狼狈的”。
黑白无常同时唉叹一声,当年他们兄妹好不容易在地下爬出来,被鬼王朱友文相中,一起收作徒弟,本该鱼跃龙门,麻雀飞上枝头,意气风发,扬眉吐气,谁知出了这档子事,又被打落尘埃,在玄冥教成了人人可欺的角色,为了让人知道他们兄妹不好惹,做事更是心狠手辣,成了那勾魂索命的无常,要是功力还在,还能震慑一二,如今功力全失,一旦冒头,就会成过街老鼠,下场一定不好过。
两人很快来到一堵墙面前,黑无常按住胸口,摇晃的身体,伸出手掌按向石墙。
“大哥”。
白无常一手拦住黑无常的手掌,叫了一声,犹豫片刻,脸色出现狠辣:“鬼王朱友友文被囚禁多年,说不准已经成了废人,咱们何不趁此机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