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地上躺的官兵越来越多,有人坐不住了,一个粗犷大汉怒吼着冲进了打斗的人群,随便抓住一个和尚就扔飞出去数米,砸在寺院的墙上,随后又扔飞了第二个,第三个。
这粗犷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那老者的三护法,鲁莽,鲁护法。
鲁护法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将僧人们打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时间局面反转。
鲁莽毕竟是金丹境的修为,即使只是初期,但在修炼界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无相寺的僧人和那群修为极低的官兵对抗完全不费力气,但碰上鲁莽这种金丹境的强者,就都不行了。
眼见僧人们被一个个打倒在地,鲁莽越打越过瘾,出手也越来越重。就在他打的尽兴之时,一道破空声携带着金属环“叮当”的碰撞声朝着他的方向袭来,鲁莽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那袭来的东西击中,只感觉丹田一阵剧烈疼痛,随后便倒飞了出去,双眼一黑,没了意识。
众人疑惑看去,打中鲁莽的赫然是无念方丈手中的那只锡杖。
见到三护法被打飞,周知县下意识的想喊一声三护法,但忽然反应过来,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众僧眼见最厉害的那个大汉已被方丈出手解决,瞬间又有了斗志,和那所剩无几的官兵再次打了起来。
很快周知县带来的人都已经躺在了地上,但即便如此,周知县也丝毫不慌,神情淡定,拍了几下掌。
随着掌声落下,又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这次来的比刚才的还要多,个个手持弓箭,弓弦拉满,一只只箭尖对准和尚们蓄势待发。
局面再次反转,僧人们见此情形也都紧张万分,但即使都这样了,仍然没几个退缩的,个个都视死如归的护在寺院门前。
周知县终于开口了,语气尽显得意,道:
“方丈大师,我知道以您的修为,这些箭伤不到您分毫,但您宗门的这些弟子们能不能活下来,本官就不知道了……”
方丈此时眉头紧皱,面对数百只弓箭的攻击,他虽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但能不能护住全寺僧众,他没有把握,更不敢尝试。
眼见无念方丈不发一言,做了缩头乌龟,周知县更加得意了,哈哈大笑,笑罢,语气森然的道:
“本官只数三声,如果三声过后,您还没有表态,那您寺里的这些僧众,可能就活不了了……”
“三……”
周知县喊了一个数,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讲道:“本官也是为朝廷办事,为百姓着想,那沈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也是祸害……”
话毕,等了许久,又大声喊出了第二个数
“二……”
禅房内,沈义已经猜到外边大概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扫把星,到哪哪倒霉,他现在很想自己走出去,了结这一切,但由于伤的太重,根本就站不起身。
就在沈义自怨自艾之时,禅房门口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无相寺门外,众僧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方丈默默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但心里已经决定妥协了。
“一……”
最后一个数从周知县口中喊出,手持弓箭的士兵们个个做足准备,等待着知县一声令下,要将这些僧人们射成刺猬。
“慢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兀的从周知县背后响起。
众僧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又来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衣着不凡,身边还带着几个护卫。
周知县听到声音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去,看清楚来人后,瞬间愣在当场,缓了半天,才迅速回身冲到那中年男人身前,抱拳施礼,语气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道:
“孙大人,您怎么来了?卑职……卑职……”
周知县口中的孙大人,正是这中年男人,原名孙清,朝中正三品御史。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当朝御史和小地方的知县,这其中差的可不是一两级。不管周知县在县里多么说一不二,见到比自己官大的也只能当缩头乌龟。
“本官奉皇命来青州县,准备过几日接待张天师入京。昨日晚间已经到了,本来打算今日去县衙与周大人商议接待天师一事,谁料周大人不在……后来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大人您在这呀……”
孙御史虽然一口一个大人叫的恭敬,但实际上就是官场的客套话,语气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轻蔑,与被放了鸽子的愤怒。
周知县一句话也不敢说,低头听着训斥,他是接到消息京城会有大官来青州县办事,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无相寺的僧人们看到这个情况,都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不知来的那个孙御史是敌是友。
就在众僧疑惑之时,孙御史的背后站出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朝着众僧微微弯身鞠了一躬,笑道:“诸位护寺辛苦了,贫僧没来迟吧?”
众僧见此,纷纷松了口气
这站出来的僧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都不在寺里的解空和尚。
众僧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孙御史是解空和尚请来的,虽然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法,但总之寺院这回肯定是保住了。
“都撤了吧?”
孙御史不知和周知县说了些什么,周知县再次下令把这些围着寺院的弓箭手都撤了。
但事情还未结束,周知县忽然回过头,看向方丈,询问道:“方丈大师,本官不带人马,可否能进无相寺参观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