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点头,这个金爷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豪,石离继续问道:“金爷可是先生招徕的贵客?”
“金爷是庆利博市的客人,我接手后,就成了这里的客人。”
“那庆利,之前是怎么关张的?”
石离连续提问,陈曦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石离不像那八卦之人,怎么今天这么想一探究竟?
“庆利也是亏损不已!”
赵德脸色凝重,接着说道:“赵某狂妄,曾向主君立下海口,称这次再来,必定能立下一番基业,主君见我经营赵国博市确有建树,就对我信任有加,我来此开博市,要钱要人,无有不允。”
说到这里,赵德一脸的感激之色,随即目光又暗淡了下来:“只可惜此次再来,竟是亏的一塌糊涂!主君虽待我恩重,奈何身边有些人,对赵某可是虎视眈眈!上次失利,早有人禀告主君,说我赵德吃里扒外!我赵德这次卷土重来,就是为了一洗前耻,堵住那些人的嘴!”
赵德越说越激动,脸色通红,语气慷慨激昂:“赵某来之前,当着那些人的面,声称如果此行不能成,甘愿领死!主君见我如此意坚,倒是让我放手去干即可,不必如此激昂,但赵某又岂是食言之人!”
说到这里,赵德满脸悲壮之色,眼里泪花闪闪,陈曦赞叹不已,燕赵之士确实多有慷慨之辈,他想了想,问道:“这博市可是有人行诈?”
听了这话,赵德自得一笑,眼里精光闪烁,语气充满自信:“在赵国,在三合市,行诈的赌客成千上万,赵某不敢说识尽天下,如果说有些小打小闹,小赢即遁,倒也罢了,如果说连着三个月,在赵某眼皮底下任意施为,绝不可能!博市里自然有吃里扒外之辈,第一次在这里开的博市,就是因为内外勾连才致关张。我在赵国就改了以前的规矩,以前是一人摇骰,要摇三下,而今是两人摇骰,一人一下。”
石离点头赞道:“赵行首确实高明,我也是第一次见,如此一来,靠手法行诈,确实无从下手。”
这时张巧云开口了:“那清怡这么厉害,不就可以……”
赵德笑道:“这位姑娘,没人做得到!”
“我不是姑……”
张巧云登时面红耳赤,不满的嘀咕道,几人看着她笑了,想瞒住赵德这样的老江湖,靠这种粗浅的技术还不够看。
赵德目带傲然之色说道:“赵某不才,年轻时就是摇骰人,清怡的本事还是赵某教的。”
石离也点头道:“确实如此,摇骰要摇出想要的点数,摇之前要摆好骰子的位置,摇的时候要靠力量、速度、手法等去控制、去酝酿,高明如清怡,也是在一番酝酿后才能如此,如果只摇一次,很难摇出想要的点数,即使能摇出,第二个人接着摇的时候,位置、点数早已发生变化,不可能再有行诈的机会。”
一番话让几人听得入神,赵德更是脸露异色,这人倒是在行,陈曦笑了,古惑仔不嬲都识赌?。
陈曦也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问道:“灌水银?”
赵德摇头笑道:“我等查探甚严,要是灌水银,我和很多伙计也能听得出来。唉,我与心腹天天查探,不单赌客,就连市中所有的同伴都一一审查,有明有暗,竟然……毫无头绪!”
赵德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此时像个输光了的赌徒般,陈曦几人看着很是难受。
石离继续问道:“那金爷如此豪赌,万隆亏损,想必他收获颇丰罢?”
陈曦看了石离一眼,觉得石离的表现有些奇怪,口口声声不离金爷。
赵德蹙眉,有些不悦,这问题关系到客户的秘密,问得太唐突了,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他常来,时有输赢,不过却是输多赢少,我专门为他起了一本账,他自从在我市耍乐以来,已经输了几百金,我市的规矩,市里不论谁人收得赏金,俱是两成自留,其余交公,由公里按人头分配给各人,金爷每次来出手大方的很,各人都得了彩头,是我博市的第一等贵客。”
石离一脸疑惑:“那就有些奇怪了!或许跟他同一桌上,有人经常赢?”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雷得其余几人目瞪口呆,金爷有问题?!
赵德噌地站起,冲过来一把抓住石离的肩膀,脸上肌肉簇动,声音发颤:“兄弟!你……”
赵德心情过于激动,已经语不成声了,石离看向陈曦,带着问询之意,陈曦向他点点头,石离说道:“请行首先找个密室。”
“随我来!”
几人到了一间房里,石离说道:“行首如果信得过我,请叫账房拿金爷的账本,以及他每次来的那张赌台的账本过来,还有,派人去搜查清怡的住处。”
赵德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石离,稍顷,赵德牙一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