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第二个问题,你说我破坏了公平公正的原则。很抱歉,我有点搞不懂你的逻辑,请举例说明。”
郑晓光正色凛然地回道:
“姚涛犯法,应该由法律来裁决。你在他背后开枪,当场将他击毙,剥夺了他受审的权利。这就是破坏公平公正。”
陈长安镇定自若地回道:
“姚涛转身登机时,他确实是背对着我。”
“但他面向的是我老婆韩思瑶,当时韩思瑶被控制在飞机上,双手被反绑在后面,头上罩着黑色头套。”
“根据姚涛的涉恐性质,他上飞机后极有可能会杀害韩思瑶,那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阻止他上飞机?”
“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将姚涛抓住?”
“以上,是我开枪的原因。”
“同时你要搞清楚一个事实,姚涛,并不是被我击毙!我开那一枪,只是为了阻止他登机、阻止他犯罪!所以我没有打他的要害。”
“也正是因为我没打死他,他翻身就朝我开了一枪,差点让我一命呜呼。”
“然后旁边那几个警员才一起开枪,将姚涛当场击毙。”
“郑律师!”
“现在请你回答我,我在哪个环节破坏了公平公平?请你回答我,到底是我剥夺了姚涛受审的机会,还是姚涛自己不珍惜受审的机会?”
向来能言善辩的大律师郑晓光,又一次被陈长安问得哑口无言。
陈长安失望了皱了皱眉头。
也懒得再理这种败类。
陈长安把目光投向评议团的各位,继续说道:
“紧急避险,这条法律原则具体该怎么解释,你们比我专业。”
“如果你们认为我有罪。”
“我接受。”
“但我希望大家认真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那天畏首畏尾,不夺枪,放走姚涛!现在,你们谁能保证韩思瑶可以活到今天?你们谁能保证姚涛不会制造更多的杀戳?你们谁能保证一定能将姚涛绳之以法?”
“另外:在防患未然与亡羊补牢的问题上,哪个更重要?”
面对陈长安抛出来的这一系列问题,评议团的成员们集体沉默。
在防患未然和亡羊补牢的问题上,他们固然有统一的共识,肯定是防患未然更重要!
但他们无力去回应“不夺枪”的种种后果。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审议,评议团最终没能给个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能上报最高检,由上级来裁量这件事。
对于这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叶承平很是满意。
听证会结束后。
叶承平约陈长安到外面散步,一路欣慰地笑着:“郑晓波是傅剑兰的法律雇问,术业有专攻。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门外汉竟然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我也有后援团。”陈长安谦逊地回笑:“吕州市的检察院、公安局、司法局、中级人民法院,都是我的后盾。”
“呵呵,你这家伙,还真是把资源发挥到了极致。”叶承平道:“姚涛不是被你击毙的,而是被吕州警方所击毙。这个关键点,你抓得很准。抓住了这个关键点,便可以合理地解释你只是为了阻止姚涛逃走,不是想杀他。”
“所以我一开始就不赞成从‘紧急避险’的角度找立足点。”陈长安道:“重点是我的行为是否契合法制精神。”
“今天你的解释,相对来讲还算可以。”叶承平欣慰地说:“放心吧,最高检应该会参考你的意见,慎重审视你这件案子的特殊性。”
“我现在压根就不担心这事。”陈长安止步望着叶承平:“我现在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搞大扫除?”
叶承平意味深长地回道:“快了,就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