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瞬间噤若寒蝉,静得只听见草丛间几声虫鸣。
那可是远宁公主的闺名。
“芃儿好香~好软~~”男子动情地说着污言秽语。
而他身下的女子娇嘤连连,两人激战正酣,无比沉醉,进入忘我的境地,对外面的一切声音置若罔闻,全然不知有人闯入房间。
完颜煦神色似乎比刚才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他向石默金瞥了一眼,石默金立马会意,招一招手,几个内侍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掀开芙蓉帐毫不顾忌把堂河暮从床榻上拽了下来。
堂河暮还沉浸在云雾之中,霎时间一股冰凉从腚部传来,整个人如灵魂出窍,眼神迷茫地看着四周。
床榻的女子似乎意犹未尽,扭动着躯体,发出阵阵娇嗔的声音。
尤太妃经历过风浪的,一时间竟有些失措,把头别过一边,口中鄙夷道:“造孽啊!成何体统!”
在场的女子都羞得耳热,不是用手帕遮眼,就是用手捂眼。
男子们却是幸灾乐祸,兴致勃勃,更甚者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这活春宫可是百年一遇!
堂河暮晃了晃脑袋,逐渐看清了在他面前如一座巨大冰山的完颜煦,身上散出的阵阵寒意直侵入他的骨头,慢慢地在身体内扩散,好像马上整个人都成了冰块,冷侵入心脾,血液也凝固了。
完颜煦两眼射出利剑似的光芒,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
堂河暮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宛如泰山压顶,他差点以为自己快被这锋利的眼神杀死,原本他的气势如虹立马萎靡不振,疲软不堪。
石默金对着内侍们喊道:“还楞着干嘛,赶快给唐河少主披上。”
暗叹就别再污了大伙的眼了。
两名内侍立马为唐河暮披上一件披风。
尤太妃白了床上躲在被窝里的女子一眼,对完颜煦说道:“君主,男女有别,不如就让吾去吧,至少还能保住远宁公主一些脸面。”
堂河暮跪拜在地,哀嚎连连:“君主,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你别为难芃儿!是我不好,是我那该死的魅力,才引得芃儿以身犯错,唐河暮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众人侧目,真是情意缱绻,难舍难离。
完颜煦睥睨了堂河暮一眼,眼眸中是磨灭不了的厌恶,懒得理睬,招招手,那几名内侍又冲到床边,今次把棉被左右一盖,把人裹在里面,卷起棉被,直接抬下床。
那被窝里的女子卷得像春蚕一样,坐在地下扭动了几下屁股,面上的红潮还没退却,拼命地低着脑袋,不肯抬头,也不发一声。
尤太妃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悲恸道:“远宁公主,你到底为何如此荒唐行事!你如何对得起君主,对得起东弥,对得起你的母国?”
转而向完颜煦跪下:“君主,看在吾的面子上,对远宁公主从轻发落吧。毕竟这关乎王族的脸面。”
唐河暮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道:“求君主开恩,我和芃儿两情相悦,我会对芃儿负责到底的,求君主赐婚!赐婚过后,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俨然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众人惊叹这情场浪子竟有较真的时候,不但敢染指未来王后,还够胆求取,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完颜煦一言不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湖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你们在这里干嘛啊?这么热闹。”一把似水如歌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大家回头一看,是戚芫芃!
她身旁站着睿王完颜翊飞还有十三公主完颜玥,三人皆是神情困惑。
睿王嘴角勾了勾,惊道:“你们都在这里看什么热闹,有大戏上演么?我也瞧瞧?”
而完颜玥则有些害怕,抱着完颜翊飞的大腿不肯撒手。
众人见到戚芫芃都目瞪口呆,这...真是一出大戏。
“怎会在此,我明明...”秀丽忍不住惊呼道,发现自己说漏嘴,慌忙把自己的嘴捂上。
“为何见到我如此惊讶?”戚芫芃一脸不解,不着痕迹地睨了人群中的秀丽一眼,拨开人群,刚跨进门瞅见一个半裸男子跪在地,“呀”得尖叫了一声,慌忙背过身去。
唐河暮也同时见到了戚芫芃,诧异不已,惊得嘴巴都合拢不上,就差下巴掉在地上了。
此刻戚芫芃衣着完整地站在他面前,那刚才跟他共赴巫山的究竟是何人?!
他拧着眉头,一眨不眨地打量他身旁的女子,眼中流动着不明所以的光芒,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女子始终把头埋在脖颈处,正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石默金,把这女子的头架起来。”完颜煦语气冷冽。
“得令。你们去吧。”石默金指了三名内侍。
三个内侍立马来到女子身侧,同时发力,左右两边抬下巴,后边的把女子的头往后压,生生地把女子的脑袋扬起来。
乌古伦娜尔!
堂河暮吓得瘫软在地,如撞见厉鬼一般,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他知道自己的爹跟穰国公有多不对付,这可怎么办啊!这下定打断他的腿不可!
“姑母,你帮帮尔雅~姑母。”乌古伦娜尔泪流满满,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退下,不知是惊怕还是方才的激荡,她六神无主,抖动如筛糠。
尤太妃脸上跌坐在椅子上,血色尽失,额角冒得虚汗,手指指着质问:“尔雅,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