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岑一眉偷偷在病房的床头柜上给岑一笑留下了一个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这是岑一眉的全部存款,当然她还持有部分股票,拥有一定的动产和不动产。
岑一眉怕妹妹不收,俩人发生拉扯争执,等她坐上了开往溯州的火车,才通过微信留言把这事儿告诉给妹妹。最后还嘱咐妹妹不需要担心钱的事儿,她还有股票和部分动产可以变现,她说妹妹只需要安心养病,其他的都交给她这个当姐姐的就好。
“嗤,穷大方,你装什么装?谁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家底。”岑一笑看到姐姐的微信留言,有点儿不以为然地说道。
岑一笑知道,最近几年,由于午马公司的恶意竞争,华洋洗浴中心的生意很不好干。客源被大量挖走,营业收入一落千丈,洗浴中心一直游走在微利保本的边沿,姐姐的收入几乎就是一份打工的钱。这二十万块钱,很可能就是姐姐的老本,她全部的存款。
只是,岑一笑说着说着,她就有些哽咽,眼泪就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似乎泪水顺着鼻泪管倒灌进了口腔里,她感觉嘴里非常苦涩,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有些堵得慌。
“真是个傻姐姐!”岑一笑喃喃自语。
就在岑一笑自怨自艾的时候,四海集团董事长秘书白晶晶捧着一大束鲜花走进了房间。
白晶晶虽然比岑一笑大不了几岁,却已经给唐四海做了接近十年的秘书。岑一笑在担任董事长助理的时候,曾经和白晶晶在一块儿工作过几个月,知道她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白晶晶看到唐四海非常重视岑一笑这个助理,她对岑一笑也是非常尊重。在帮助岑一笑熟悉四海集团事务时,不仅尽职尽责,而且尽心尽力,对岑一笑尽快熟悉掌握四海集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岑总,您好!”白晶晶在距离岑一笑还有好几米的时候,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白姐,你怎么过来了?”岑一笑就像刚刚看见白晶晶一样,有点儿吃惊地问道,“董事长身体怎么样?出院了没有?”
当岑一笑听白晶晶说,唐四海患有复杂的心血管病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去了京城协和医院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可是,一根细细的输液管子把她牢牢地拴在了病床上……
几千里之外的魔都。
某医院门诊部的输液大厅里,一百多个输液位置座无空席。
一百多个盛满各种药液的瓶儿或袋儿,挂在人们头上一米高的地方。一根根细细的管儿通过粗细不等的针头,连接着他们的手臂上静脉。
“嘀嗒、嘀嗒”,一滴滴液体从静脉滴壶里滴落。
欧阳海把脑袋摇了又摇,似乎努力要把沾染在脑袋上某种东西甩脱。
可是,那个大魔头的声音就像鬼神附体一样,始终萦绕在他欧阳海耳畔,即使他把自己摇晃得头昏眼花,也没有摆脱那个干涩冷酷阴森声音的困扰。
最后,满脸失望的欧阳海,只能无助地看着挂在输液吊杆上的液体袋子,看着一滴一滴的药液从入液壶里滴落。
突然,欧阳海发现滴入液壶里一滴一滴滴落的不再是那种无色透明的液体,竟然变成了鲜红黏稠的番茄酱。
再仔细看看,悬挂在吊杆上的,也不是药液袋子,而是一只苍白瘦弱的女人手。在女人手腕处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血液正从伤口处滴落。
“庞小蓓!”欧阳海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前妻庞小蓓割腕自杀的情景,惊恐得不由大声喊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