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的铁匠,尘嚣似烟,上好的木炭,通红似玉。
打铁声不绝于耳,清脆而又深沉。一个约莫三四十的汉子,已经略显苍老,但是浑身的肌肉,尤其是右手,青筋如同钢筋般深深的扎进肌肉中,古铜的肌肤带着滚滚汗珠,滚在黑色的地面之上,溅出一点湿润。
叶秋在张大胆家的店铺前站了很久,看着这对父子二人打铁,很有时代感,恍如隔世。很默契的配合,当将铁块重修送入炉灶之中,张大胆端起瓦罐,递给铁牛,抬起头看到叶秋。
“叶先生,可是要来打造什么东西,我跟你说,你上次的铁锅可是真的只能打造那么薄了,来来坐,铁牛?”。
张大胆摸了一把汗,回头看到还在对着瓦罐喝水的铁牛,然后一脚踢在铁牛的屁股上:“还在喝,看到你的先生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不碍事!我来此就是看看铁牛,今天上午为何没有来书院上课”叶秋见到铁牛没有生病倒是安下心来,然后又疑惑的看着张大胆。
“嗨!别提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然后一巴掌拍在铁牛的脑袋上:“你瞧瞧你,不是俺说你,叫你读书你不读,没出息的东西”。
“哎哎,别打孩子,打傻了就划不来了”叶秋连忙接过铁牛的胡凳,拦住张大胆的铁手。
也许是迫于叶秋的面子,倒是说出了实情,而铁牛就一直看着炉中的铁块。
看着张大胆,黝黑的脸庞,泛着炉中的焰火,叶秋心中五味陈杂。
自古以来,身份一旦定下,有时候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并非是张大胆不让铁牛去读书,而是铁牛自己不愿意去读书。他是匠人的孩子,这一辈子都是匠人,除了皇帝谁也改变不了,即使他再有才华,也终究没有机会去扣响那扇官门。
自卑感源自于内心深处,尤其叶秋越来越看好他的时候,他就越是慌得厉害,毕竟读书对他而言只是一场徒劳而已。
“这样吧!我去和他谈谈”
“中”张大胆倒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多识几个字,他张家一脉,就这一根独苗,谁不想他能光耀门楣呢?只是有时候,不是想就行了。
“铁牛,相信为师么?”叶秋没有直接问他:“你可知我是何身份?”。
听到这话,铁牛倒是十分的不好意思说。
“赘婿!是么?”叶秋倒是豁达:“我知道,这是一个令人不齿的身份”。
“没有,我从~”
“哎~“叶秋打断了他的话:“人身在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有时候连抉择都不能自己选择,毕竟太多的时候身不由己,但是我们也不能就此放弃”。
铁牛看着叶秋,但是没有答话。
“你可知道,人固有一死,也许今天,或许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但是我们只有到死的那一天才知道。为师不是想和你说这样深刻的道理,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和,有时候不奋斗一把,你是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后悔”。
“那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失败的呢?”
这句话打断了叶秋的话,是啊!人生有许多事情是注定要失败的,但是就像人生注定要死亡的一样。
“那为什么不去享受失败的过程呢?万一成功了呢?”叶秋没有再看叶秋:“也许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一切不是还有为师么?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了,流下铁牛看着父亲在独自一人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变的渐渐的轻快了起来。
下午,铁牛还是没有来,但是叶秋还是开始上课,学生们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可以学习一些比较简单的加减乘除。
直到傍晚,铁牛站在门口,叶秋会心一笑:“进来吧!”
看着渐渐满员的学生,叶秋继续上课。
……
长安城,偌大的帝都,行人匆匆。
皇宫,李世民最近有些心烦,去年老子李渊去世,今年年初,长孙病重。李世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最糟心的一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