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点点头:“有劳了。”
谢辞本打算回州令府,这么大雨他不放心娘一个人在家,不放心陆晚舟独自替他处理公务,不放心赵楚卿…
她出门的时候带上了晨星和小蓝,走的也匆忙,一定是有什么要事,这会儿雷雨交加,也不知道是否一切顺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答应皇上三日内了结沉渊湖的事,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
但持续的高热每时每刻都在啃噬他的神智,越是无法集中思绪,越是着急。
耳边,赵楚卿和侍女在劝说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清了,他机械的摆手,拒绝,摆手,拒绝,然后眼前一黑…
再次有意识,是被肺部痉挛呛醒的。
他的意识依旧浑浊,不知道日夜,不知道身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柔软却又硌人的东西上,来不及多反应,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股灼人的液体从口鼻喷出,口里一阵发苦。
看着衣袖被浊液喷湿的赵楚卿,施施上前伸手,小声道:“公主,还是奴婢来吧。”
“嘘…”赵楚卿做口型:“别吵他休息。”
“可是…”
“没事的。”
赵楚卿身为娇贵的公主,丝毫不嫌弃谢辞把药吐在了她身上,她不急着打理自己的衣衫,反而拿起手帕先给他清理起来。
她交代施施:“不知道他这样吃一半吐一半到底行不行,你去御药司问问医师。”
施施见不得公主受委屈,咬着嘴唇干着急,她犹豫了一阵,还是领命退了出去。
谢辞半昏半睡,药很不好喂,真正吃进去的并没有几口,不过赵楚卿有的是耐心。
谢辞试着滚动干涩的眼睛,睁开,打眼一看,这装扮明显是姑娘的房间。
屋子里昏昏暗暗的,这是夜晚了?
他努力回想着,嘴里忽然塞进来一个小勺,一股苦涩温热的液体侵入他的口中,他皱起眉头,用舌头抵出。
“好生吃药病才好的快啊…”耳边轻柔絮音搔得他耳朵发痒,这声音他是认识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过,能在房里照顾他的女人,除了娘就是颜青,这不是娘的声音。
他试探:“青青?”
除了父皇,世间还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叫过她,她的心跳骤然漏了几拍,手上的药都差点端不稳。
“是我。”
确认身后的人是颜青,谢辞心里说不出的安心,他笑了笑,阖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看谢辞对自己并不抗拒,刚才还那样叫她,这才明白他真正的心意。
原来平时对自己疏远都是装的,他的心意藏得好深。
赵楚卿羞涩的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谢辞,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谢辞喝了药,无尽的困意袭来,早就睡了过去。
梦里的场景不停转换,一会儿是还在读书的时候,一会儿是在地帮母亲务农,母亲总是不让他做这些,拉着脸轰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