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还请进店一叙。”
鱼饼儿知道,这离乡试还有三日。傅知府这个时候只身一人前来,道歉只是幌子,恐怕是有事要找卫骋。
“卫夫人,多有打扰。”傅知府态度很是谦和。
等他大步踏入内,环顾店内,面上闪过一瞬惊讶。鱼饼儿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他上了楼上,到了后,她就悄声退下。
二楼墙面挂满了字画,卫骋正在桌前提笔写字。他没意识到有人到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傅大人也没出言打扰,只静静的看了好大一会。
卫骋面上沉着冷静,只是那纸上的字飞扬,凌乱。
“这抄写的可是心经?”
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他抬头看到笑容满面,摸着髯须的傅知府。
“傅大人。”放下手中的笔,态度恭敬。
傅知府制止他行礼:“你我之间就不用行那些虚礼了。”
“请坐。傅大人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此?”卫骋引他坐在窗前的桌前,并倒了两杯茶。
“好茶!”傅知府呷了一口茶,毫不吝啬夸赞道。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卫公子,你这泡的新茶温度适宜,喝在口中沁人心脾,怕早知本官会上门拜访吧?”
虽是反问,但语气却很是坚定。
“这是明前茶,绿茶图得就是个新鲜口感。”卫骋话锋一转:“明日初六考官们入闱,监试官封门。”
傅知府赞赏的点了点头:“都说品茶如品人生,那陆公子认为茶是越陈越好,还是越新越好?”
“人生百态。经历不同,在口中滋味也不同。”
傅知府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从安润阁在章州开张的那天,他就得到了风声,并调查这幕后老板是何人?
当他得知卫骋在紫阳县不过是个仵作,并且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是既惊奇又很佩服。
章州是个小型江湖,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傅渠在这做了十几年的知府,也算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
通过他这些年接触过的书生来说,大部分都是眼界窄,心气高,死读书,追求的也只是那一官半职。读的什么书,求的什么学,都从未思考过。
而卫骋则让他眼前一亮,这个年轻人能把头脑中的知识换成利益,这点就让他钦佩不已。
要知道大部分的书生可是视金钱为俗物,而书本才是黄金,他们不屑这样做。
殊不知,生存才是硬道理。怎么生存?当然是用银子了。
并且远在千里之外,还能远远管理着安润阁,这个人不可小觑。
卫骋何不知道?安润阁的业务能在章州开展的如此顺利,傅知府没少在暗中扶植帮忙。
“这次乡试主考官是由皇上钦点的翰林主考陆韵南。”
这陆韵南年纪轻轻,也不知皇上是怎么堵住那些老顽固之口的?
卫骋眼中满是戏谑:“那对于您来说,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怎么说?”
“傅老爷子志在京城,此时乡试一过,何不借此机会去往京城?”
“本官在此地主考了四场乡试,已过十二载,哪里还有调往京城的机会?”傅知府语气满是自嘲。
卫骋笑而不语。
“倒是卫公子,这心经要的就是个静,你这心中可不清净啊!”傅大人看着被风卷起,被墨浸透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