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后,想着也没人,天气还那么热,索性身着薄衣躺在了窗边的榻上。头发湿漉漉的,她没贴身丫鬟,自己也懒得弄,就任由头发披散着,让它自然干。
她看着窗外的枫树,思绪飘回到那些年自己和哥哥们在府里老枫树下玩耍嬉戏的场面中,娘亲担心又宠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爹爹回家后,会把她和二哥高高举起,他们二人会对气的嘟嘴的大哥做鬼脸......
“你在看什么?那么入迷。”她被吓了一跳,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卫骋。
“卫公子,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这里?”
卫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枫树,没有出声,时间像是凝固了般。就在鱼饼儿准备再一次下逐客令时,才听到他说:“现在还是夏天啊!”
鱼饼儿看着和阳光交错在一起绿色的枫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内心下意识的拒绝和他说话。
卫骋毫无防备的说了句:“你不是鱼子桉。”
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还是很镇定:“卫公子,你可真会说笑。这不去验尸,闲情逸致的来我这,只是为了说这些疯话?我不是鱼子桉,那我是谁呢?”
卫骋转身轻笑出声,脸上的痣显得灵气十足。他语调慵懒:“我是不是说疯话,你心里很清楚。你是谁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她,这点就够了。”
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让鱼饼儿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莫非他跟自己是同样的情况?虽是盛夏,但她身上冒着寒气。
怎么可能?哪会有那么巧?可能是自己性格和原来的鱼子桉相差太多,他只是为了诈自己,千万不能上当。
“卫公子,你今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鱼饼儿用不耐烦的语气掩饰心里的慌张。
“今日那具女尸生前是被先奸后杀,并且还怀有身孕。她失踪的那天下午,是回娘家报喜。
鱼饼儿很快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前世生过孩子,而且又亲手失去了孩子,她明白那种痛,她能想到翠翠临死前的绝望感。
“她颈部和手臂有多重绳索缠绕的痕迹,头发散乱,身体有多处磕碰的痕迹。尸体周围的土是松软且完整的,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在她的手指甲里还发现了些许红色的丝线,并不是她衣服所留。这些都说明了她是死后被抛尸在此地的,那片田地并不是案发现场。”卫骋把验尸情况大致又说了一遍。
前世的她,虽不曾亲手杀过人,身居高处,也见惯了那些如草芥的生命的沉浮,她唱报时心不在焉,全程不知道卫骋说了些什么。
“今日李六叫嚷着是大牛杀了翠翠。”她迟疑的说出了这点。
“经过审讯,大牛是对翠翠有意思,但他当时在赌房赌钱。李六也有不在场证明。”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这起案件看来是陷入了沼泽之中。
卫骋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模样,比平时顺眼多了,也可能是知道她不是真正鱼饼儿的原因吧!
“这案件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我来这是有其他的事要跟你商量。”鱼饼儿感觉今日的卫骋婆婆妈妈的。
“你不是鱼子桉。”卫骋再一次把话题引出来,只是这次语气十分坚定:“刚刚你得知翠翠怀有身孕时,你眼中恨意滔天。”
鱼饼儿此时确定了卫骋跟她一样,都是重活一世的游魂。她不了解他的过去,俩人也只是相遇了两次而已,她不相信他。
“卫公子,你想多了。只是我们同为女子,我能体会到她的痛。杀害她的人,我定会将他找出,为民除害,这是我的职责。”鱼饼儿继续否认。
“是吗?你今早为何不敢靠近尸体?我印象中的鱼饼儿见到尸体可是兴奋至极,你这性格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别跟我说是故意的或者是受到了刺激,我不是傻子。”卫骋一针见血指出了疑点。
还有一点是,只有经历过同样痛苦的人,才会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