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皇上皱了皱眉说道。
本以为这中年男子是江湖术士,得见天颜,会吓得露出原形,可不曾想,独独他二人不曾行礼。皇上身边的太监尖着嗓子呵斥道:“大胆刁民,见到陛下,还不下跪!”然而,这人并没有理会。皇上正要发怒时,只听到一直伺候着轩辕离的侍从叫道:“不好了,殿下吐血了!”
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太医忙上前去检查,“启禀陛下,安王他只怕,只怕……活不过今晚了!”
顾氏夫妇心里皆刺痛了一下,顾剑阳姐弟三人也听懂了此话,已顾不得那么多,小跑到轩辕离的床边,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顾谦之和夫人宋天心对视一眼,双双跪下,“恳请皇帝答应这位大夫的要求,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安王性命,当年先皇托孤于臣,臣一家定当尽力照顾安王,未料遭逢此大劫,臣万死难辞其咎!”
皇上此时坐在主位上,看了看刚吐了血的轩辕离,又看了看顾氏夫妇,最后,看向那个一直淡定的中年男子,“你,可有把握治好安王?若是没有救回安王,朕要你九族陪葬,尔等可有信心?”
那人笑道:“草民当说到做到,区区小毒,何以如此?不过,望请皇上现在就拟一道旨意,草民的酬劳便是要安王成为我的入室子弟。”
“你,来人,传朕谕旨!”
“谢陛下。”中年男子对着旁边的少年挑了挑眉。
翌日,龙城中人都传京城里来了个神医,宫中所有太医都解不了的毒,这位神医一下就给解了,年仅十岁的安王醒了,可是,却要离开京城,跟着那不知名的神医学医,纵是不懂朝政的平民百姓们都知道,这从古至今还从未听说过哪个皇帝是从小学医的。朝中大臣的心思也是转了又转,一些一心追随先皇的老臣都跑去找顾谦之,商量着如何是好,最后得到的却是顾谦之一句“大丈夫说话算话!”心思透明的人在一旁说“韬光养晦,避其锋芒,乃为上计哉。”而那些家里有女儿妹妹在后宫为妃的人可乐了,太子之位,人选可换啊!
自从轩辕离遇害那日起,他便住进了顾府,由中年男子解毒之后,身体渐渐恢复,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醒后没多久,顾谦之便将那大夫的要求说与他听,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要见见那大夫,也正是这一见,改变了顾氏夫妇俩的想法。他们本也不想让轩辕离跟着来历不知的人学医,本打算等解好了毒,便想办法打发他们,实在不行,他们甚至想着让他在顾家三兄妹之间挑一个当徒弟,虽然不舍,可是先皇先后与他们的情谊深厚,轩辕离又是他们唯一的血脉。
可是,在轩辕离问中年男子的身份以及想让他当徒儿的原因时,中年男子笑了笑:“不愧是清歌儿的儿子,有胆识!”
清歌是先皇后的闺名,顾氏夫妇对视一眼。
“您认识我母后?”轩辕离有些激动。
“嗯哼,好小子,要不是清歌儿,我还不稀罕你做我徒弟呢。”
随后,他们方得知这人是天下久负盛名的神医沐九,精通医毒两术,当年他与师兄沐七不幸遇难,被仇敌追杀,幸逢当时还是木府大小姐的木清歌救治。传闻沐七剑术了得,武艺高强,却不知当年为何二人会沦落到需要靠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小姐救助,不过关于细节,沐九并不想多说,但是,这些,也足够顾谦之夫妇打消疑虑。毕竟,这京城之中,想要轩辕离性命的何止一人,离开,或许更好。
轩辕纪年160年冬,安王轩辕离跟随天下第一神医沐九离开京城,去往大雪纷飞的北地,百官相送,但无人知其真正去向。同年,顾谦之请旨赶往南方边境,镇压南蛮,皇帝轩辕瑞同意下旨,并封顾谦之为镇南将军。顾谦之一家前往云南,保轩辕朝百姓安居乐业,无诏不得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