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们轻松的氛围感染了苏青青,苏青青忽然之间就不怕了。
她学着肖慕言的样子向汉子问好,甜甜一唤:“董叔叔好,我叫苏青青,青草的青。”
“好好好,”董叔的笑就没消失过,听到苏青青喊他,脸上的褶子更深了:“青青嘴巴真甜,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肖慕言回以董叔一个礼貌性的点头,脚步却不停。一路上遇到了好多个乡亲,每个乡亲看起来都慈眉善目的,对肖慕言似乎都还不错。乡亲们见着苏青青的时候都会有些惊讶,人人都要问一遍苏青青是谁家的小姑娘。肖慕言也不厌其烦,对每一位乡亲都大大方方说苏青青是他的新婚娘子。
一直走到阡陌的尽头,麦田消失了。道路两边的树木也渐渐茂盛了,人烟渐渐稀少了起来。
“我们家周围人户不多,稍微有些僻静,你别怕。”肖慕言好似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出言宽慰道。
苏青青却全然不在意,道:“不是僻静,是清净。没关系,我喜欢清净。”
肖慕言报以一个微笑,带着苏青青转过一个弯弯,越过树叶丛的掩盖,一座黑瓦白土墙的一进院落出现在她眼前。
和苏家差不多,肖慕言的家也是由一个主屋和东厢、西厢三间房组成的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一进院落,只是房子比苏家要再小一些,院中也不似苏家一般光秃秃的,种着一棵大大的梨树。苏家的院墙是用小树枝编扎成的篱笆,肖慕言的家用的却是到胸口高的细竹,每隔着大概三五步的地方用一根粗一些的竹子固定,看起来多了几分雅致。篱笆门也是用竹子做的,还用竹子对半劈开内外交叠的方式加盖了一个顶,这样下起雨来水会顺着竹子的拱起的部位流到相接的另一半竹子的内壁,然后顺着内壁滑落,是个不错的精巧设计。
肖慕言推开院门,只见院中的梨树下坐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坐在小板凳上,脚边放着一个装着绣品的篮子,妇人没有发现进门的二人,正专心抱着一个绣绷刺绣,她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好,凑得很近,动作也不是很灵活。
“娘。”肖慕言轻轻唤了一声。
妇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循声望去,只见肖慕言牵着一个少女站在门边。她忽然就笑开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绣绷,扶着梨树站起身,迎上去,道:“言儿,你们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和肖慕言说的一样,她一看就是非常温和的人。
“伯母好。”苏青青也不娇怯,她放开了肖慕言的手,老老实实地向妇人行了个礼,道:“多谢伯母嘱托肖公子来救我,若不是您,此刻我怕是已经葬身水底了。”
“唉,说这些做什么。你就是苏家的二丫头吧,饿了没,伯母给你弄点吃的去。”妇人有些嗔怪,搭着苏青青的手扶她起来,可手下粗糙的手感让她微微一愣——什么东西?
妇人低头一看,只见苏青青的手上还缠绕着李婶给包好的手帕条子,十指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微微有血迹渗透出来。妇人有些惊讶又有些心疼,连忙问道:“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苏青青不愿她担心,收回手藏到身后,道:“不碍事,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这怎么是小伤呢?走,上药去!”妇人一把拉过苏青青往梨树下走,然后拿开小板凳上放的绣品,然后将她往小板凳上一按,对肖慕言道:“言儿,去拿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