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秦淮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贾家到底怎么看待自己?
自己在贾家究竟扮演着怎么样个角色?
秦淮茹越想越难受,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她发现这些年她一直在替别人而活,却唯独把自己给忘了!
….
………
贾家。
贾张氏看秦淮茹忧心忡忡的样子,顿时心凉了一半:
“怎么样淮茹?谅解书带回来了吗?”
秦淮茹摇摇头:“没有,他们怎么都不同意,我……”
“那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死外面?”
“我的老天爷哎…..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老贾啊,快回来看看吧!
“你的那些邻居们不当人,净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我的老贾哎,你快显显灵,上来看一眼吧….”
得知刘家铁了心不肯退让,贾张氏直接施展起了独门绝技——“亡灵召唤大法”。
秦淮茹想想被保卫科扣住的贾东旭,再看看眼前撒泼打滚的贾张氏,心里五味杂陈:算了,毁灭吧,这一家子就没一个省心的,自己累死累活到底为了什么呢?
当初那个十里八乡一枝花,年芳二八的秦淮茹到底去哪了?
心死,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人只有在攒够了失望的时候才会选择彻底放弃。
贾家这么多年来的表现让秦淮茹看不到任何希望,现在贾东旭进去,贾家依然这么对待自己就成了压死秦淮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妈您使劲儿闹!喊大声点跑外边闹去,最好把街道办和派出所人都给招来。”
“到时你们母子俩一个诬告他人、一个宣扬封建迷信,刚好可以在里面团聚…”
“还有在这个节骨眼上骂大伙儿,您到底怎么想的?把整个大院儿人一块得罪了,到时候人家再写封联名信,直接把我们投乡下去!”
“反正东旭进去咱几个全农村户口….”
(最先贾家人可以转城市户,但那时农村户口更吃香,秦淮茹她们未必舍得转,等后来政策变了,城市户口更吃香后,再想转就办不了了。)
秦淮茹的话彻底把贾张氏吓住了,她是在意贾东旭没错,但和抓起来或者遣返比起来,她更在意自己。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淮茹你说!”
说到底贾张氏也就一看家老娘们,一旦撒泼耍赖不管用了就蔫了。
秦淮茹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贾张氏露出自嘲的苦笑,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啊,居然被这样个烂人拿捏了十年!
十年啊!
秦淮茹已经想好了,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既然现在缘分已尽,就当是最后一次为贾家做事吧。
“既然一大爷不管用,要不找找后院的聋老太?”
“明早咱一起求求聋老太,都说聋老太在杨厂长那有面子,如果她肯出面求情,我想东旭的事儿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贾张氏:“为什么现在不去非得等明天,东旭在里头关着你不心疼啊?”
秦淮茹耐心解释道:“聋老太年纪大睡得早,这节骨眼不能吵着她。再说哪有大晚上请人说情的道理?”
“这事东旭做的确实有问题,让他在里面待一晚也好长长记性,顺便让杨厂长消消气。”
这番话说下来,总算将贾张氏给唬住。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淮茹你把剩下那两馒头给我热一热,正好给我当夜宵吃….”
…
…….
深夜,大白的月亮挂在夜空上,时不时从树梢里探出脑袋。
皎洁的月光给四合院平添了一抹洁白。
贾家,贾张氏早已鼾声如雷,伴随着兮兮索索的穿衣声,一道丰腴的身影从门口滑出,蹑手蹑脚朝后院而去。
秦淮茹这个决定也不是突然就有的,就好比搭积木:
贾家母子一贯来对她恶劣的态度,搭好的是最坚实的第一层;
棒梗在贾张氏的唆使下彻底跟自己决裂,甚至喊自己骚狐狸,搭好了不可或缺的第二层;
压在第三层的则是刘光齐最后那番话:贾家真值得吗?自己到底为何而活?
躺在床上,贾张氏早已鼾声如雷,可秦淮茹却没有任何睡意。
她越想越替自己不值,她秦淮茹又不是没人要,凭什么要过着人嫌狗弃的日子?
想着想着,秦淮茹就想歪了。
没人要?昨儿早上刘光齐还偷看自己呢!
等等,偷看自己?再结合晚上那番话……..
秦淮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
顺着猜测想下去,秦淮茹一发不可收拾。
成熟…..稳重……前途肉眼可见的光明…..做事有理有据….身材外貌也都不差。
这些寻常人能占两个就已经算不错了,但刘光齐却把这些都占全了。
错过了,她会后悔一辈子!
终于,秦淮茹躺不住了,她打算豁出去,拿自己下半生赌一把!
在夜幕掩盖下,秦淮茹来到了后院,她先是轻轻地推了推刘光齐的房门。
没推动。
不过这难不倒秦淮茹,只见她从兜里掏出一块铁片,往门缝里一插,再缓缓往上抬,门栓被直接抬起。
刘光齐的房门是最简单那种,一根木头卡在凹槽里,将木头抬起后就能直接推开,带插销的锁在外面,人出去时才锁。
而此时的刘光齐还在睡梦中,浑然不知屋子里进来了不速之客。
突然,他感到被窝里一股冷风,接着一具躯体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