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微微点头,便由剪秋扶着率先走到了殿外。
其余妃嫔也依着位份陆续跟在皇后身后。
殿外其实并未真的准备什么祭祀台面,只是奴才们将开得极好的各色鲜花摆放成寓意吉祥的花卉造型,远远看来一片花海高低起伏,倒也别致。而花海的正前方放了个描摹精致的屏风,屏风上画的便是花神娘娘。
因祭拜花神是汉人的风俗,后宫嫔妃本就是凑个热闹图个彩头,并无特别的讲究,只是由皇后前头,手持三根清香,虔诚礼拜,其余嫔妃未有香火,只需双掌合十跟在皇后娘娘身后向花神娘娘恭恭敬敬拜三拜即可。
就在嫔妃们跟随皇后敬拜花神娘娘的时候。人群中却突的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众嫔妃都被这声凄厉的叫声吓到,纷纷回头。
今日天气晴好,此时阳光已柔柔地撒在身上,本是晴暖的好时段,可在场的众人却都被惊得手指冰冷,后背发凉。饶是站在后侧的安陵容,也没有想到会突然有在此插曲,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众人回头,才发现,刚刚喊叫的是丽嫔,此时丽嫔神色慌张,满眼惊恐的四下扫着,双臂左右挥动,似乎要将眼前的什么东西赶走一般。嘴里也一直嘟囔着,“别来找我,你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人不是我!”,像是对着什么极可怕的事物在说解释什么。
众嫔妃本就受惊,见状更是害怕,纷纷后退。众人后退之后,反倒将丽嫔围在当中,倒是更能将丽嫔的情形看得更真切了。
华妃脸色骤变,赶紧给颂芝使了眼色,候在一旁的康禄海手脚麻利,带着几个小太监便冲了上来,将手舞足蹈的丽嫔按住。颂芝眼疾手快,抢过丽嫔手中的帕子,团成一团塞在了丽嫔口中。
登时,便再不能分辨清楚丽嫔口中所言了。
皇后见状,皱眉道,“本宫还在,怎容的你们如此放肆。”
华妃笑道,“丽嫔妹妹时疾未愈,今日本是强撑着来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现下看来实在是不太好,别让丽嫔这副样子再冲撞了皇后,还是将丽嫔送回翊坤宫去吧”。说着神色一动,康禄海立即明白,按着丽嫔肩头便要将人带走。
皇后登时冷脸,“丽嫔好歹是皇上的妃子,又是嫔位。论身份也没有让奴才塞住嘴扭出宫门的道理。”
颂芝一听,悚然一惊,赶紧跪下道,“奴婢失礼,奴婢听闻人一旦疯癫,便容易咬到自己舌头,奴婢是空丽嫔娘娘伤及自身才会用帕子、用帕子……” 话未说完,颂芝赶紧磕头,生怕皇后再治她个不敬之罪。
华妃倒是毫不在意,眼中虽无半点敬意,面上确是挂着一抹动人的笑容,“皇后娘娘,咱们久居宫中,有些民间的法子自是不知道的,下人们用便用了,若是用得不对,责罚便是,您也别动气,免得伤了身子。”
皇后听闻,面上并无变化,也不理会华妃,只眸子低垂,吩咐身边剪秋道,“着人西配殿收拾出来,先将丽嫔安置在那。另去请太医过来给丽嫔诊治。丽嫔一向深得皇上喜爱,你一并叫人,去养心殿给皇上回个话,就说丽嫔突发疾病,正在景仁宫养着,若是皇上忙完,请他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