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两只手臂被侍卫拉扯着拽起,右手仍用力薅住钱婆子额前的一撮头发。嘴里还喊着,“是你!是你!”
众嫔妃都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丽嫔更是吓得跳了起来,惊呼道,“翠儿,翠儿怕是得了失心疯!”
苏培盛赶紧走上去,将怀里的帕子揉吧揉吧,作势似要塞到翠儿嘴里。
可站在翠儿面前看了半晌,又将手中的帕子收了回来,换了只手在翠儿面前晃了一晃。
转头对上首的皇帝回话道,“回禀皇上”,又对刚刚惊呼失态的丽嫔微微鞠躬,“回丽嫔娘娘,奴才小的时候倒是见过有人失心疯发作。这病发作的时候,病人牙冠紧闭,常有人咬断自己的舌头而不自知。并且失心疯的病人发病时往往眼神涣散,目光无所着之处。奴才刚去看了下翠儿,并非此证。”
丽嫔面露尴尬,刚确实是失态,又觉得苏培盛好没眼色,非要当着众人的面驳她的面子。
好在皇帝此时一心要核查富察贵人的事,并没将丽嫔的举动放在眼里。
“都松了吧”,皇帝沉声说道。
侍卫们立刻将翠儿和婆子松开,但为了防止二人再生什么变故,都谨慎的站在二人身后。
“翠儿,刚为什么扑倒钱婆子,你怎得会认识钱婆子,她到底谁?” 皇帝看着复又泣不成声的翠儿沉声问道。
“回皇上,这自称钱婆子的人,就是那日帮我家小主落胎的稳婆!” 翠儿此时满脸泪痕,满眼血红,狠狠说道。
听闻翠儿所言,华妃横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常文友,皱着眉头问道,“当日的稳婆,怎么会是浣衣局的粗使婆子?这岂不是奇怪!”
“姑娘认错人了,姑娘一定是认错人了”,钱婆子见状,赶紧磕头求饶,然而延禧宫内除了甄嬛和沈眉庄二人外,皆是等着东窗事发的人,到如今谁还会救她一命。
只听曹贵人的声音冷冷响起,“翠儿一直贴身伺候富察贵人,当日富察贵人小产也是在内殿伺候的,或许我等可能会认错人,翠儿么,想来定然不会。
这婆子假冒稳婆,实在居心叵测,皇上,不如把她送去慎刑司交给精奇嬷嬷,倒不信她不说。”
皇帝对着侍卫重重一挥手,侍卫立刻领命,托着钱婆子就往外走。
钱婆子听说要被送去慎刑司,早已吓得瘫软,哭喊着想要挣扎,可环视了一周,却又不知向谁求情。
或许人在濒死的时候反而盘算的极快,钱婆子心想既做了那事,今日又被抓个现行,横竖是躲不过一死,那便少受些活罪也好。刚被拖到殿门口,便已经改口,哭着叫喊道,“求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招了,奴婢愿意说出事情!”
见钱婆子改口,皇帝转头吩咐苏培盛,“苏培盛,把这婆子拖到柴房问话,务必一五一十问个明白”。
苏培盛领命出门,不久便拿了几页按有手印的信纸回来。
那信纸写的便是钱婆子的供词。
皇帝接过供词,只看了两页便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在了茶几上,转头对着皇后怒道,“你,读一读出来让在坐的都听听。”
自婆子被抓回来后,皇后一直垂眸不语,此时皇帝突然发难,却也将皇后吓得身子一震。
剪秋听闻,吓得面色一变,立刻跪下磕头道,“皇上,皇后娘娘身子虚弱……”,剪秋话还未说完,皇后的手便搭在剪秋肩上,手指上三根纯金的护甲上衬着皇后手指更下白皙纤细,其上镶嵌的红宝石却被斜入殿内的日光扫出一片暗红。
剪秋不再作答,只是起身,将钱婆子的供词交到皇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