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在外人眼中虽然不过只是陈家村中普普通通的一家农户而已,但内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显然只有三位大家长心中最清楚。
老太爷素来规矩最多,对孩子们管教最严,但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训起人来如雷贯耳连绵不绝,但真正论起处罚来,却也只是无休止的抄书而已。
而陈四叔在严肃方面很好的继承了他老爹的风格,只是为人性格更宽厚些,只会叫孩子们心生敬意,却也不会有多畏惧。
目前日渐成长的大哥陈潇正按照这个方向发展,都快脱离孩子的行列了。
有严父和更严的祖父在前,此时有位慈母当真十分重要。
陈四婶就真情实感且尽心尽力的扮演着慈母的角色,尤其是在父辈严厉对待之后,此时尤其的需要温柔的母爱。
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及时投喂饱受折磨的孩子们。
肉汤是晚饭时熬了一大锅剩下的,加上一大把自制的手擀面和半筐小青菜,这顿宵夜当真十分不错。
唏哩呼噜的吃饱喝足,陈四婶收了碗筷,细声细气的道:“爷爷这会儿已经睡熟了,你们便也不必再这儿守着了,都去睡吧。”
清柔顿时喜上眉梢,缠在陈四婶身边直撒娇,“还是娘最心疼我们了。”
清雁无不忧虑的道:“那我们的作业怎么办?”
陈渝帮着将碗筷送去了厨房又折了回了门口,只扔下一句话便打着哈欠径自回屋了,“到明天再加紧补上不就得了!”
陈潇默默点头赞同。
清雁顿时只觉泪流满面,他们写字手快说补就补,但她可不一样,想写出几个堪堪入目的字来,手心的汗多得都拿不稳笔。
陈四婶见她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不由疑惑道:“雁雁,难道你不想回去睡觉么?”
许是清雁先前声称摔坏了脑袋,后又表现的愈来愈像一个正常的女儿,陈四婶已然渐渐抛却了那种奇怪的态度,她们之间的关系倒是和缓了许多。
虽然不及她与清柔那般,是真正的母女情深。
清雁早已困得头点地,此时若是给她个枕头,恐怕她就在书桌上睡着了。
“娘,我作业写不好,怕去睡了,明天更写不好。”虽然十分困倦,但她的感觉依旧灵敏,能察觉到陈四婶探究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默默地搜寻着。
索性傻子装到底,清雁趴在书桌上支着手臂撑着下巴,又用手指死命的撑起眼皮,瓮声瓮气的道:“要不您让爹帮我跟爷爷求求情,饶了我这一次吧!”
陈四婶不由一愣。
像这种话,以前的陈清雁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她的身份即使是个迷,但骨子里天生的那种高傲与清贵绝对不允许她如此示弱。即便是从前各种给清柔使绊子,那也只是城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