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要紧的是,她对陈墨这样有关心,却明显很疏离的奇怪态度。
许是她天生就很敏感的原因,就算这一觉睡醒的打开方式不太对,她也没有咋咋呼呼的嚷嚷起来,只顺从的躺着,一双沉静的眼眸收敛了情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脸色有些尴尬的妇人。
就在她这平静如水的眸光之中,这妇人不自然的挺了挺腰身,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意味,良久才干笑道:“丫头,这次是你妹妹不对,她不该对你没轻没重的……但是你爹已经狠狠地责骂过她了,现在都还被罚在外面跪着呢……你既然年长她一岁,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与她计较了吧!”
虽然她言语中都有些讨好的意思了,但陈墨摸不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便也就不敢轻易搭茬,只得蒙混着微微颔首,有些疲倦的阖上了双眼。
那妇人显然有些欣喜,正想挨上前来再说几句好话,却只听门外有人喊道:“陈四婶!四婶!你在家么?”
她只得应了声,转而又道:“我得出去了……我叫你妹妹来伺候你,有什么事情便支使你妹妹去做,可千万别再跟她置气了啊!”
说着这话,她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便急忙忙的撩开门帘出去了。
直到现在,她才有了时间慢慢梳理这一切脱离了她原本的生活轨道之事,这显然既诡异又匪夷所思,几乎让她无法接受。
在睁开双眼前,她还是现代社会中的一名白领,过着朝九晚五枯燥的生活,眼睛一睁一闭,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中便混过去了一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循环着,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就在昨晚她下班后还照常逛了超市给自己做了顿饭撑了个肚圆儿,心满意足的爬上床,翻天覆地的醒过来。
陈四婶的话依旧在脑海中来回打转儿,但就算思索几百遍,也翻不出个花儿来。毕竟不过寥寥数语,想蒙着眼睛摸大象,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陈墨决定,在这样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还是保持沉默吧,也不算辜负了从小将她带大的奶奶翻遍了字典十分艰涩的为她取了这个名字。
况且照头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个伤口来看,自己应该稀里糊涂的在鬼门关走过一圈儿。脑门上时时传来的痛感无孔不入的在提醒她,既然事关生死便不是闹着玩儿的,尽管日子过得乏陈无味,她可依旧热爱生活。
痛得有些昏昏沉沉,耳中陈四婶和邻居们唠嗑的声音隔着道门帘本就迷迷糊糊的,在陈墨的脑袋越来越重的情况下,便只听得见“嗡嗡”之声了。
她在陷入不知是沉睡还是昏迷的前一秒,心中还在苦笑了两声,就算这两年十分思念奶奶,她也不想这么早且稀里糊涂的就下去见奶奶啊……
这是闭眼后的最后一个念头,但没过多久,她就被一阵尖利的女声给惊醒了。
“起来起来!你这装什么死呢?我不过就是轻轻的推了你一把,是你自己没抓牢才摔了下来,居然全都怪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