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下瞬间便回到了解放前,之前的精心照顾顿时就打了水漂,再加上现如今没了精心照顾,身体一下子便衰败了下去。
最先便是双眼,他七岁时,那双原本明亮如月的眼眸在日复一日的模糊之中,彻底的失去了最后一点光芒。
再便是双足,在他双目失明后的某一天,他忽得来了兴致,想让小丫鬟牵他去院中走走,那时外祖家的眼睛还在盯着居府,府中下人便也不敢太过怠慢他,便小心带着他去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当真人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小丫鬟才撒了手让他摸着院墙慢慢走,他这便跌了一跤,昏死了过去。
从这时起,他便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三年之后,那股毫无知觉的麻痹感已然从双脚到膝盖再到大腿,蔓延到了腰下。
听到这里时清雁心中也曾有过疑虑,虽然后面几次见面他都将全身都藏在厚实的被褥之下,但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那藏在厚褥之下修长瘦削的双腿,那分明是符合少年人的骨骼血肉,并非十岁左右未长成的模样。
难不成他这半身瘫痪其实是心理疾病,并非真的身体残缺?
当然这个念头她不过在脑中转了转便放下了,不管怎样她都不该在不能提供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打破此时的宁静,毕竟健全的居上临比起病弱的居上临,显然前者更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不要给他找麻烦了吧。
是了,在清雁的眼中,居府上下这些年所有发生的变故,一定是有双幕后黑手在搅弄着风云,这绝对不是一句命运如此,这样简单。
但就算被她看穿了也无计可施,她现在不过是个乡野丫头,若不是居府和陈家村只隔了一座山,恐怕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居上临扯上任何关系。
思及此她不由又叹了口气,就算现在弯弯绕绕的搭上了关系又如何,她虽是穿越而来但根本就没有任何金手指,若不是运气好正好生在良家,若是出生点再奇葩一点的话,恐怕她早就死得只剩下白骨了。
这就是她,一个跟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的她,没有智囊团没有金手指也开不了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今日比照着昨日,不过是添了年岁而已。
时光晃晃悠悠,很快就到了年边上。
腊月二十八这天,清雁一大家子人罕见的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都去了一趟镇上,大清早的赶集去,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在家吃。
天刚蒙蒙亮清雁就被喊起了床,瞧瞧那天光,应该才六点多。
不过没等她迷糊片刻就彻底清醒了,因为清柔激动的睡不着觉又怕她赖床不起,是而昨晚小姐妹两个是一起睡的。清柔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清雁怎么可能还睡得安生。
清雁怕她乱翻东西找出点儿什么来,便主动搂着枕头被褥去了她那屋,本想着一人一个被窝在床上挤挤罢了,但也不知怎么睡的,早晨醒来俩人竟在一个被窝里,一下子被掀开顿时便灌满了凉意,清雁便借着这份寒冷,抖抖索索的也起来了。
陈四婶叫了她们便带上门出去了,门外传来陈渝兴奋到跑调的歌声,清柔不甘示弱,忙扯着嗓子也嚎了起来,清雁不堪其扰,拢着大棉衣出去的时候还将耳朵紧紧的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