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淡淡饮了一口茶,道:“前些日子,我在丹房作工时便问起那里的弟子,那弟子听我说明缘由,才解了我的疑惑。”
“摩云子当日被人丢在乱葬岗,本来已经是必死绝境。可是他遇到了我,又偶然发现我身俱灵根可以修行。”
“他急需新鲜血液来催动《血雾正阳大法》,却没有当场把我的血吸干,为的便是要我为他源源不断的找来新鲜鸡血。而我区区一个乞丐,自然没办法为他找来那么多鸡。”
“于是,他便以吃饱饭为诱饵,教我在乱葬岗引气入体,快速步入仙道。”
“这样的方法,看上去是双赢,可是,他却没告诉我,乱葬岗虽然因为阴灵之气旺盛,能助我快速入道,但是这般凶煞之气若是入体,以后只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越来越侵蚀我的肉体。”
说到此,他正色看向秦远道:“所以,不是我不愿意和你回去,而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只能继续修炼下去,好找到破除邪魅之法,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秦远闻言,亦不禁漠然。
吃过酒饭,江小道便在秦远相柳胡同的家住下了。他虽然派秦家三叔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可是没过几天,秦夫人还是仙去了。
江小道心中早已把秦远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便同他一起操办了秦夫人的丧事,二人一起吃饭,一起守丧,白天时秦远教江小道识字,晚上时便大被同眠共述心事,便真的如一对亲兄弟一般。
可能是修行也提升了江小道的专注力和记忆力,虽然没有一点基础,但也仅过了个把月,江小道便能识得不少字了。
就连玉简之中的第三层功法,以及阴雷咒的法决那些,江小道也能轻易识得了。
江小道觉得是时候离别了,便收拾好行装,打算趁秦远睡觉时独自离去。
不料秦远却在黑暗中叫住他:“小道,先睡吧,有什么明日再说。”
江小道心里一阵打鼓,但还是遵照兄长的话,又挨了一夜。
次日一早,却见秦远一大早便将父母的牌位打包起来,换好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江小道疑惑道:“你这是?”
秦远憨笑着挠挠头,道:“没啥,就是你那个血云宗听起来太危险,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说着,回首看看从小长大的秦宅,转而对江小盗:“你那师父,还有你手上的阴气,都不好对付。不过我相信,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江小盗不禁热泪盈眶起来,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从师父江大盗过世后,自己心里便空落落的那一块,此刻好像又被什么填满了。
“说起来,摩云子也曾说过,你有水风双系灵根,更是极阴之体,好像是比我更适合修行呢。”
苍茫天际,江小道架着红雾,载着秦远,从天上慢慢飞过。
“你专心点飞别把我掉下去了。”秦远有些惊吓的抓紧江小道的衣服,四处张望了一阵,问道:“既然我资质比你好,为啥他要你不要我?”
江小道笑嘻嘻道:“你别说,这个他还真跟我说过,他说你啊,资质虽好,但是太过迂腐,是个被四书五经洗脑的烂好人,在血云宗活不过一天。”
“切。”秦远不屑道:“我自幼读圣贤书,乃圣人孔夫子门生,圣人之道,宽严并济,岂是他这样的外门邪道能理解的。”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间已回到了摩天崖。
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回住处,也不休息,立马便在自己住的隔壁小屋给秦远搭好了床铺。
兄弟二人这才安顿下来,备了点酒菜,边吃边饮,商议起明日去血手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