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来看你了!”
可他终究脚如灌铅,心有所往而力不足。若不是今日碰巧,有缘遇上紫罗轩庄的两姐妹,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蒙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踏进鹤顶门。
南宫追忽然心切问道:“月姐姐,我们什么去鹤顶门。”
花月影知道此刻的南宫追心里着急着想回鹤顶门看望他母亲的陵墓,因说道:“只要你想,我半夜带你闯入鹤顶门。”
而花玉影却握着南宫追的手笑道:“小追,还是先去给你百步爹爹道个别吧,终究是要回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南宫追点点头,不一会,四人便来到了宾楼前,一同进入了宴会大厅。
真可谓高朋满座,鸿鹤其鸾。宴会中,穿着各色服饰的都有:潮流时尚、古风丝绸、革履黑缎、珠宝围身……等七彩八色。
一张大方桌前,雷冬鸣与第一大秘书长坐在正中间,左边是百步童。而百步童的再左边,则是华东总军阁长向远志和海外联络商司徒寝。
原本百步童几番推辞要坐在末边,却奈何不了雷冬鸣的强硬,说他是新来的博师,顺道借此当做迎师大会。
百步童那里敢受如此隆重的迎师大会,重头至尾,一直地推脱。要不是后来第一秘书长历万传的开言相劝,百步童早就遁门而出,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颜曲把三人带到了大方桌前,雷冬鸣赶紧起身笑迎道:“两位花大持柱快请入座。”说着摊开一手,向着一旁两个坐位。
不过他的手还没摊直,就急忙换了口气,笑道:“这位南宫追同学,你也来坐。”
不过那边却只剩下两个位子,雷冬鸣眼疾口更疾,直接对颜曲大声骂道:“颜曲,你怎么做事如此粗心,我不是早让你预备留三个坐位么!那里怎么只剩着两个坐位!”
显然,姜还是老的辣,雷冬鸣一眼看到南宫追陪同两姐妹来时,便已猜到了大概。
颜曲忙对着众人赔礼道:“对不起各位,原本那里的确预留有三个坐位,后面我发现其中一个坐位的凳腿稍短其三,故才让人拿去换来,不想那人现在还没换来,我现在便去责问他。”
颜曲正欲转身离开,花月影却突然开口亮声道:“不需要那么麻烦,我来,只为向院长批一个人。”
哦?
雷冬鸣疑惑道:“不知花大持柱要我批哪一个人?”
花月影铿锵道:“学生南宫追。我要带他出校。”
不等雷冬鸣再度开口,南宫追便走上前来向他和众人鞠了一躬,说道:“各位前辈,老师,院长,学生南宫追无心打搅大家宴会,此来只想请求学院批准我出去,为时一个月。”
雷冬鸣问道:“要批你也不难,只是不知这理由可充足?”
花月影道:“出去便是理由,何须充……”
还没等她说完,南宫追便扯了她一下阻止道:“姐姐,让我来说吧。”
接着转头看向雷冬鸣,道:“院长,给出理由前,我想对博师百步先生说几句。”
百步童突然心中一颤,不停地砰砰乱跳。
南宫追道:“我想去鹤顶门一趟。博师?”
轰——
如九天之惊雷,一下劈在了百步童的上丹田泥丸宫!
百步童下颌打着颤,一时说不出半个字。
这时,鹤顶门的长老,博公叶伯黎突然站起身来把目光问向了花月影与花玉影,说道:“花大持柱,你们是不是跟小追他说了什么?”
南宫追忽然大声道:“叶伯伯,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一问,叶伯黎竟哑口无言。
司徒寝也忽然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却被小木的话封住。
只听南宫追说:“寝叔叔,你也知情,你们一伙,骗了我二十年!是不是连静玥她也知道,她也跟着你们,一齐瞒着我!”
司徒寝连忙解释道:“不小追,玥儿她完全不知。”
南宫追没有再与司徒寝对杠,而是直视着百步童,眼里闪烁着泪光,嘴里一边说: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南宫唱的儿子,我才知道……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在高明,别人都当我是少爷,是你殊涂的膝下至宝,我最亲近的妹妹汀兰,她叫我哥哥叫了十八年!十八年!如果她知道了我是别人的儿子,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她百步先生!
“你不知道,我每路过孤儿院的时候,总会徘徊一阵,心里感慨着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你不知道我每逢很晚回到大院时,都会偷看你有没有睡好;你更不知道我每次在外受人欺负时,总大言不惭地说:‘我爹爹是殊涂先生!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让你躺一辈子医院!’这些事,现在想起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说到最后,南宫追直接咆哮了出来,两行清泪如滚滚江流。
众人也都低着头,擦起了眼角,而雷冬鸣直接转过了身,背对着众人,抬手擦着眼泪。
心里想如果当初他能早一步赶到塞外谷,又何至于有今天的场面……
百步童感觉一下子老了许多,纵使他现在是武殷登峰级的境界,此时,也无力站着,而是一屁股坐在凳上。
“小追……对不起。”
百步童沙哑的声音如暮年之垂。
叶伯黎走近南宫追身边说道:“小追呀,百步童他这么做,也是出之无奈啊!你可知道你出生时的异象么,当年,容成大占师……”
说着便讲起了南宫追出生时的故事。
……
讲完了当年故事后,叶伯黎又接着说:“所以百步童完全是为了让你能够平平安安地成长,平平安安地度过二十岁,他为了此,一度抛弃了自己最好的年华,更名换姓,躲在市井繁华之中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商人,经营着一个小饭店。
“他一度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远离云鼎天宗,远离武道修行;他怕你知道真相、怕你去找云鼎天宗的人报仇、他怕你重蹈你父亲的旧事呀!”
听到这,南宫追再一次地哭了,他本就没有责怪百步童的心,大飙责辞,只因按耐不住心里一时的火气,发泄一下也就完了。
谁曾想,原来他爹爹百步童,却因为一个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付出了自己二十年的人生。
南宫追走到百步童面前用手为百步童擦干了眼泪,说道:“对不起爹爹,我不应该对你大吼大叫,但是南宫唱是我父亲,雪铃是我母亲,我想他们了,想回去看望一下。一个月后,我一定回来学院。”
百步童握着南宫追的小手,会心地笑了笑,道:“好孩子,你该回去一趟。”
南宫追道:“你是我爹爹,一辈子爹爹。”
南宫追又转头向雷冬鸣道:“院长,不知这个理由可够充足。”
雷冬鸣拍了拍南宫追的胳膊哈哈笑道:“小追呀,我若不批你,岂不被大家的唾沫淹死?”
说着把南宫追拉到一旁,递给他一截小银棍,小声说道:“这是校务通行证,我也不限你什么时候回来,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是我给你的,知道否。”
又笑着把南宫追拉回桌前,跟众人说:“刚才我提醒一下他要注意哪些事项,免得招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转而对南宫追道:“好了,既已决定回去,也不急于一时,眼下这么晚,不如明日启程。”
又对颜曲骂道:“你叫去换凳子的人难道掉进了河里!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颜曲急忙冲出了会堂,不一会,便亲自抬着一个座位来,口中说:“院长有先见之明,那人果掉进了河里。”
说着还把一个人在河里泡的照片给大家看,大家见了都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南宫追和两姐妹终是被强留了下来,一同参与开幕宴会。
至宴会结束,第一秘书长历万传从身上取出一张精美小卡片递给南宫追,说道:“我从你眼里看到一种光明,那是所有人身上都不曾有的一种光明。这小卡片特赠给你,它可以在全国任何一家消费场所享受贵宾待遇。”
也不等南宫追接不接受,直接塞给他便转身走出了会厅。
众嘉宾也都在博公会的安排下,住在了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