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伺候的人,只剩连翘、紫苏和赵嬷嬷。
果不其然——
“母亲呀!刚刚儿媳进来就听您说谁有心了,是在夸我们老爷孝顺吗?”大夫人的声音很大,震得快到松鹤院门口的白沫都听见了,不禁缓了脚步。
老夫人手抖了抖,鱼肉还是没有吃到嘴中。
“你先在一旁坐着,我用完膳,再来说话!”老夫人憋着一股气。
白松远看到大夫人还想做什么,忙拉住她回道:“是,母亲,看到您精神尚佳,儿子也就安心了。”
大夫人自是没有听,自顾自跑到桌子前,将食盒打开:“母亲,知道您大概在用膳,儿媳特地将一早就熬好的人参乌鸡汤,亲自捧过来,送给您尝尝,这可是老爷和儿媳的心意呢?”
夸张说着这话,大夫人手上动作未停,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的罐子,还有两套精致的碗勺等物。
白松远站在一旁,没有来得及坐下,也不敢说什么,就怕夫人又整出更多幺蛾子。
“母亲,您看儿媳忙了一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就连老爷也是没有用膳。”
大夫人在这里,脸皮也是有够厚,说着,“刚巧这食盒里,不知哪个丫鬟怕儿媳饿着还是怎么着,居然还装了两副儿媳平日里用惯的餐具。真是的,母亲难道会少了老爷和儿媳的饭食吗?”
外面,准备进门的白沫,停了脚步。
“二小姐,怎么了?”半夏不解白沫为何走走停停,终于问出声来。
白沫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说道:“再等会吧。”
老太太看着碗里已经没有热气的鱼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身不让你吃饭,也太不近人情了。”
“多谢母亲!”大夫人道了一声谢,拉着满脸铁青的白松远,就要坐在饭桌下首。
“母亲,儿子失礼了。”白松远告了一声罪,这才坐下。
大夫人也没有一上来就动筷,而是对着丫鬟说道:“紫苏姑娘,你快给老太太盛一碗人参乌鸡汤,这汤,还是热着喝,才好喝。”
看着没有立马行动的紫苏,大夫人笑呵呵:“母亲勿怪,儿媳也是担心自己笨手笨脚,服侍不周到,不及您用惯的人。”
老夫人这会子,气也气够了,就连精神都好上几分:“知道自己不周到,就别一个劲乱安排,好好吃自己的饭。”
“好好好,都听母亲的。”
大夫人才顺了一句话,看到桌子上的糖醋鲤鱼,不禁又笑道,“母亲,医女可是嘱咐过,鲤鱼您可是得少吃点,尤其是糖醋的。”
看到老夫人面色不虞,大夫人随即又说:“老爷,还是母亲心疼人,猜到老爷您今个中午会过来,特地为您准备了糖醋鲤鱼呢。”
见到夫人给自己使眼色,白松远不得不说:“儿子多谢母亲厚爱。”
老夫人到底还是喝了一口人参乌鸡汤,别说,味道真不错。
这个儿媳妇,怕也只有手艺还行了。
“赶快吃饭,菜都凉了!”老太太说了句。
众人这才安静吃饭,就连大夫人也没有再使什么幺蛾子,不过就是筷子频频夹向那道糖醋鲤鱼,老夫人的饭到底吃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