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毅又是小声宽慰一阵。好歹住了眼泪,结果闻讯赶来的庞母一把抱住元春,又陪着哭了起来。庞毅一阵无语,旁边祝融几女也是陪着抹眼泪。
“好了,母亲,你们先舒缓一下心情,等下你还要跟我去荣国府。袭人,你们几个陪着元春聊聊天,千万别再哭了。过度悲伤会伤及心肺,你们可以带她在院里散散步,注意多穿些衣服。这两天太冷了。”说罢,带着庞母向前院走去。
两人皆换上素色衣服,乘上软轿,带着几个丫鬟小厮,一起来到荣国府。
这边荣国府正门大开,旁边挂了几排灯笼,整个荣宁街亮如白昼,乱哄哄的,人来人往。里面的哭声摇天震岳,庞毅携母亲入内。先带母亲去荣禧堂见过贾母等人。屋里的人见有客人进来,顿时又哭作一团,庞母也大哭着向前,扑到贾母身边,一把扶住贾母,“老祖宗,珠哥儿怎么这么命苦啊?”又是引出一通哭声。
旁边李纨低着头,哭的死去活来,庞毅也未看清面庞。见堂内俱是女眷,不便多待,庞毅便独自出了荣禧堂,留下母亲陪着府内女眷,转身随领路丫鬟去了灵堂,几个自己府上的丫鬟自然在此听候庞母差遣。
里面贾政等人收到消息,忙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刚从辽东回来的贾珍父子,还有贾宝玉等一众人。
跟众人打了招呼,进入灵堂,深施一礼。
又安慰了贾政一会儿,这才出了灵堂。旁边贾珍跟了出来,“妹婿慢走。”
庞毅停住脚步,“珍大哥有何事嘱托?”
“前儿我与蓉儿离京去了辽东办事,今儿下午刚到家,谁道却碰上珠哥儿没了。方才听底下人说了近日之事,这才知道元春妹妹去了贵府上。我身为贾家族长,自当送上礼金,只是这几天乱糟糟的,实是不便,待此事了了,我与蓉儿再登门拜访。”
“珍大哥太客气了,此事结束可随时过来,我必定大排宴宴招待珍大哥。”虽然瞧不上贾珍,但是看元春面上,庞毅还是应付了几句。
正说着,这边钦天监阴阳司的人过来了,择准停灵四十九日。按理说一个英年早丧之人停灵半月已经足够,没想到朝廷给了四十九天。
这四十九天可不白停,贾家自需请来百八十个和尚念经祈福,还需请上百八十个道士前来打醮,解冤洗孽。灵前再安排百八十个和尚道士请法坛,做法事。零零总总,各种开销,再加上下人们手脚不干净的私自扣留一些,加起来每日都需两三千两纹银。
况且宫里的太监隔三差五便要来传旨,每次也都要塞上个百八十两。总之,时间越长,荣国府压力越大,估计这次没有个二十万两银子办不下来。
基本上庞毅给的彩礼都要搭进去了。
庞毅毕竟算是女婿,不便就此离去。且按贾府的意思,元春是新嫁之女,不便回来奔丧。于是庞毅便派家丁回府传话,自己则来到前院外书房,随便推门进了其中一间。
这书房不大,里面只有一张长塌,塌旁一张长案,上面只有一个笔筒,一块镇纸,纸都没有一张,显然这儿的主人不常来此。不过屋里暖炉正烧着,温度倒是不低。
庞毅也不客气,来到塌前翻身躺下,左右无事,自己先眯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