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擎天柱稳稳地站立在走廊一角,不惜寂寞和乏味在独守“空房”。
我自然不得不装严肃一些,收起那副浪荡不羁、兴高采烈、兴风作浪的形态。
为了不打击他的自信心,我特意放慢了小脚步。
颇为不太自然地对他傻笑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缓缓而过。
下了楼,我鼓足了劲儿,发动小短腿蹦着小卖部去,提着洗衣粉就要跑。
那老板娘慌慌失失从柜台出来,拦住我。
我莫名。
她说:“你是不是没钱,那也不用抢劫啊,我们小卖部很人性的,可以赊账。”
我一愣,提了提手中的洗衣粉。
我的娘,我居然忘记给钱了。
难怪老板娘那么大反应。
我摸了摸发烫的脸,把钱递过去柔声说:“这是钱,刚刚忘记给了。”
老板娘面无表情地看了我片刻,然后眼睛放了一会光,回到柜台找了我五元钱。
我顶着火辣辣的脸朝楼上看了看,释齐缘在上面和我招着手。
我一阵头皮发麻,咚咚上楼。
日光如梭,这个站走廊的脚跟也站稳了。
这里仿佛是他独一的一片天下。
而我想要在他前面杀出一片天地,必要练就那过五关斩六将的一身本领。
诚然,短期内我还练不出那些卓越的丰功伟绩,但那疾言厉色总要有几分。
我站在他面前一手拿洗衣粉一手拍着胸脯气势旺盛:“把你刚刚看到的都忘掉,忘不掉也不准说出去。”
从旁边经过一对姐妹花,杨霓豪迈热情:“好彪悍的女子。”
而杨梅也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我。
我眼皮一跳。
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释齐缘笑了笑:“太瘦经常说你欺负他,我还不信,今天一看,你果然和大家风范无缘。”
果然他天天日月当空,早已练就了非凡的,无懈可击的心。
真是厚颜之至,我说你呢,扯我干嘛?
我也做不来那皮笑肉不笑的阴霾样。
毕竟一巴掌能挥上去的事,脸在那扯半天,人还不一定能懂。
对此,太瘦身为我徒儿深有体会。
我深深吸了口气,定定神:“我本就没有大家风范,从上班到下班,再到买洗衣粉都没有,你既然看得一清二楚了,以后就不要在这里守着了。”
“实话告诉你,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闺秀,脸色长得比年纪还要老,年纪轻轻的,不青春活泼一点,一脸庄重样。”
我烦闷地甩了甩手中的洗衣粉,实在是肚子里的这点文采跟我的个子一样矮。
我说:“额,夜深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守了,各回各家,各做各的事,散了。”
我掂量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大概率是说不胜人家了,况且我要说的,也已经说了出来,目的达到。
脚底抹油,遁了。
回去躺个四仰八叉,好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