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的成绩一跌千丈。
为此我特意去请教语、数、体、德全面发展的校之骄子,我们的班长凌纤寻求帮助。
希望她能给我指引一条光阳大道,令我可以快速回归班中的前十名。
她停下了手头上的作业,歪着脑袋看着我思索了好一下才说:“听说模仿能超越,你不妨去试一下。”
我想了想,续点了点头,言之有理,我信了。
于是乎我找上了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同学寂达军。
我每天跟在他后面,一开始他对我还挺好的,凡是我不懂的问他,他都耐心讲解,有求必应。
慢慢的他开始躲着我,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直至有一天,他吓得躲进了牛栏,死活不肯出来,直言道:“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学踩牛屎。”
我一蒙,我又不傻,干嘛要踩牛屎!?
后来才听说,我的模仿完全惊吓了他。
原因是寂达军是一个胖子,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跟在他身边学他走路,所谓是模仿才能超越嘛。
所以我认为气质这一块也必须要学习拿捏得好。
他突出个肚子,在前头矫健地走着,我虽然有些肉,但人算不得胖,并没有突出的肚。
于是乎挺了挺我那刚刚发育的胸,并排气势昂首地行在他一边。
我这不要脸的架势吓得寂达军要和我绝交!
当然,失败乃成功之母,我并没有因为寂达军的绝交而放弃下一个模仿。
人们常说人老能成精,我的理解是很老很老的老人都精明!
既然精明那么肯定能给我的学习带来启发。
而我认为又老又精就数是我们的三伯婆,快九十岁了,能如此长寿,必定是够老够精!
她持着拐杖在前面哆哆嗦嗦地走,我拿着木棍在后面哆哆嗦嗦地学,她停在前面双手扶着拐杖,伸了伸老腰问我:“紫晴,你在干嘛?”
我很是天真地回她:“三伯婆,我在学您走路。”
话音一落。
一个拐杖快准狠敲在我的脑壳上,发出“嘭”的沉闷声。
我丢掉木棍,一个飞毛腿弹跳开去,摸着脑仁,居然鼓了个包,我蹲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果然是又老又精!
自此我再也不敢轻易尝试模仿能超越,因为没点运气加持有可能秒成渣!
还得贴上一身的皮肉!
诚然,多年过去,我顽劣的性子还是照单全收地遗漏了下来。
本人特喜欢旷工,也交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人为伴。
早上那一通被拦和撞门,直接导致了我和汝红旷工去闻满大街的醋味。
站在稀稀拉拉的大街上听小贩吆喝卖板蓝根、夏桑菊和白醋!
2003的年头,据说非典来势汹汹。
鉴于我和汝红个个月都旷工两天,也不怕旷工一日赔三日的工钱。
这份坚持不懈的勇气终于引起了“螃蟹”(我们厂经理,因为做事不讲道理,喜好随心,所以员工在他背后给他起了外号:螃蟹)的注意。
而我是个马大哈,记性不大好!
晚上准备洗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洗衣粉没了。
我蹬蹬下楼,大摇大摆地行过厂大门。就让螃蟹抓了个现行:“干嘛去?”
他低叱,虎虎生风地走了过来,眼一瞪,铁青着一张脸,我吓得动都不敢动。
“我去买洗衣粉。”我僵着背,老老实实。
“现在才知道要去买洗衣粉,看来确实玩得有些颠。”螃蟹叉着腰叹了口气,“买好后,来车间,跟柳晴朗去外厂帮工。”
我扯了扯脚,又扯了扯脚,小雨霏霏地说:“经理,旷工也要出差吗?”
“你以为不用做啊?”螃蟹脸色沉了沉,明显的不悦。
我目光越过螃蟹的身影望向他身后空落落的一楼车间。
隔着里面的黑暗我希望能盼出个柳晴朗(我们部门主管)来。
门前倒是看见了几个不怎么相熟的人从旁边经过,跟螃蟹打招呼:“经理,吃饭了吗?”
统一的口径。
我看见螃蟹扬起手对着路过的几人笑嘻嘻:“还没吃呢?”
对我,板着脸。
“就因为你旷工才找你,让你有恃无恐。”
一锤定音,我只有跟去的命。
半个小时的车程,下车后我们步行进入一个很大的工业园。
七拐八弯走得我迷糊,也不知他们记住路了没有,这到底是绕了多少个弯。
大约又行了十分钟,终于在空地前面看见了一栋五层高的厂房,后面最高的一层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通过狭窄的楼梯上楼,五楼。
车间里,白一色的光管和清一色的流水线,人来人忙,给这整洁、干净的环境带来了一丝生气。
我们被带入了一个房间,中间一张大桌,又长又方,旁边一排排的挂钩和一层层的架子摆做一堆。
我遛着眼睛对每件物品扫了扫,然后由衷感叹:“这里真像是一个多功能的厨房。”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像你这样认为,可见,你也是个吃货。”
声音自右侧的地上传来。一个衣冠楚楚,长得像奉公守法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胶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