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总归是不用侍寝了。
“谢陛下宽宥。”颜婳还是那么的温婉乖巧。
看着她这样子,墨甫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这一刻,他讨厌极了她这副温婉乖巧的模样。
一甩袖,墨甫带着满身怒火出了马车。
守在外面的安公公和夏竹莫名其妙的看着皇上怒气冲冲的背影,刚刚明明也没有争吵声,怎么陛下看起来那么生气。
夏竹和安公公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不解。
夏竹偷偷掀开门帘,看了看颜婳。
颜婳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同样面色不虞。
回到凤仪宫后,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
颜婳平静的接过安公公手里的圣旨,“劳烦公公跑一趟了。”
夏竹将一袋银稞子塞入安公公手里。
安公公这一次却没有接,“娘娘,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公请讲。”颜婳的声音仍旧没有波澜,神情冷淡。
安公公直起了身,思绪飘远。
“老奴是从小就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太后待陛下不好,常常将陛下弄生病,好吸引先皇来看她……”
“陛下从小身体康健,寻常泼冷水无法令其感染风寒,太后就让他彻夜泡在冰水里……长久如此,陛下也落下了无法治愈的寒疾,每到阴雨天,陛下就会全身发冷,彻夜难眠……”
颜婳静静听着,心里惊讶。
墨甫可是太后的亲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怎么会对这唯一的儿子如此之差?
安公公还在继续回忆着这些不堪的往事。
“陛下虽为皇子,但从小就是个可怜人,太后稍有不顺心,便会变着法的折磨他,关黑屋,吃糠咽菜,馊了的饭菜老奴陪陛下吃了不少。”
“后来,陛下偷偷习武,苦学治国之道,暗中培养势力,这才得以夺得帝王之位,日子也才好过了些,只是朝堂不平稳,陛下登基后常常彻夜难眠。”
说到这里,安公公又向着颜婳深深一礼,“娘娘,老奴已经记不清陛下多久没有笑过了,是您来了后,陛下才有了笑容,也是您入宫后,陛下的饭量才像个正常男子。”
“娘娘,若是您和陛下有什么误会,老奴恳请娘娘,多谅解一下陛下吧,陛下不善言辞,并不是有意与您闹出不愉快的。”
“娘娘,老奴言尽于此,老奴告退。”
安公公福身走了,颜婳心绪复杂。
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竟然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贵为皇子,却从小过的像乞丐。
自从第一次侍寝,她就发现了,他身上有很重的寒气。
那寒气深入骨髓,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全身经脉,是经年累月受寒形成的,很难拔除。
当时她还奇怪,他贵为天子,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寒气,原来是拜太后所赐。
不过……这些好像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只能说,太后和他关系确实不好,太后派人凌辱她,墨甫应当是不知情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在灵隐寺争执。
但墨甫始终想要置颜家于死地,却是她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