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雄山县再没发生“悬尸门坊”、“女子惨死”之类的事。
而这数日里,许是无法外出的缘故,李家大少爷竟然拿起了书开始认真阅读。
这让李老爷老怀大畅,直呼浪子回头。
而对于今年开春后的院试,李老爷也同意了儿子去试试。
儿子弃武从文,这是大好事。
出去走走,见识见识,成不成根本无所谓,毕竟这大儿子是要继承家产的。
...
又过数日,采花大盗依然没有出现。
雄山县的街头终于开始恢复人气了,小贩货郎的吆喝重新响了起来,商铺酒楼也开门做起了生意,铁匠铺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捶打声,牛车拉载着新矿开始出入城门,软玉楼的门前又多出些偷偷摸摸的汉子。
只不过,因为丁家家主死于采花大盗之手,故而这软玉楼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杂音。但这杂音是什么却也并不算什么秘密,因为就连路过之人都能说道两句“那是丁家的子孙在争家产呢”。
李家和田家又开始重新商议“婚约”的事。
李老爷和大夫人想要个靠谱能干的女人去帮帮儿子;田家呢也是乐见其成,一来是可以多一重和李家的联姻关系,二来是田家巴不得田媛赶紧离开,如此...后面一群饿狼般的田家长辈好顺利摘下这颗蜜桃,每个人都分得不少好处。
李玄的小姨娘名叫许晨红。
因为关系,这许晨红又充当起了月老,来回在李田两家奔波,商定着婚期。
这一日,李玄正在读书,却听仆人来传说大夫人唤他。
他放下书,迅速前去。
才入门,就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许晨红笑呵呵地看着李玄,道:“玄儿如今看起来真是文质彬彬,周身一股子儒雅气,这是要当大官儿啊。”
笑着,她又看向旁边的大夫人道:“姐,你有福气啊。”
李玄无语。
不过,这很正常。
家里亲戚都这样,尤其是父母这边的姐妹,只要看到他,都会一点儿依据都没有地往死里夸。
不过,大夫人倒是听得挺开心的,她知道这是假话,可爱听啊,尤其说话之人还是她亲妹子。
大夫人笑道:“小玄,还不叫人?”
李玄对着许晨红行礼道:“小姨娘。”
许晨红招手道:“乖孩子,来小姨身边坐。”
李玄听着“乖孩子”三个字,很无语。但许晨红和母亲眉眼之间的那几分相似,让他心里自然地生出亲近,便以晚辈姿势坐了过去。
大夫人道:“我和你小姨商定了一下,想将你和田媛的婚期定在春末夏初。”
初春,学子需提前去百花府,租個屋子备考,同时完成报名工作之类。
春中,则是正式院试。
之后,便是等到放榜回乡,这时间差不多就是春末。
而待到李玄成婚,李老爷基本上就准备把家族产业往他手上交了,毕竟也没人想过李玄能考中。
院试虽说是层次最低的官方考试,考完了也只是个秀才,但要知道...读书人里便是四五十岁才考上秀才那也不稀奇。
某种程度上,这院试是非常非常难的。
而一旦成为秀才,也可享受一些诸如“不用交税,公堂见官不用下跪”之类的特权。
除此之外,成了秀才,也能多个有着“老师同学”的文化圈,算是拓宽了人脉,而若是你能写得一些名篇佳作,说不定还能名扬四方。
李玄看了眼母亲和小姨娘,这两位不会害他,他虽然只看了田媛的画像,但品性和相貌肯定不会差,于是恭敬道:“好,就依娘亲。”
他既答应了,那就没他的事了。
大夫人又和许晨红聊起了宜婚嫁的吉日。
李玄在边上听着,时不时三人又磕叨些其他话题。
李玄想起“田家重金买下雾伏妖豹尸体,并运送出城的事”,便旁敲侧击地随口问了一句。
许晨红也不瞒他,只说是田家家主安排的,好像是有什么人要那具豹尸,具体的却又不知道了。
李玄若有所思。
而另一边,婚期也很快定了下来。
日子是...六月初三。
...
...
没多久,田媛也得知了婚期。
“六月初三,他同意了?”
“是啊,我那侄子很满意这桩婚事呢。”许晨红笑呵呵地说着。
田媛是做实事的人,她自是知道红娘什么都挑好的说,但是...嫁给李玄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她虽还未嫁过去,但却已基本上把自己当做了李玄的夫人了。
她那久被冰冷环绕的心陡然跳动了下,有了些温暖,于是笑着道:“他同意,那我也同意。”
许晨红调笑道:“哟,这是夫唱妻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