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几个坐着马车先到了来客春。
三舍寨几十号弟兄,明天午饭来客春包场,肯定提前与范掌柜打好招呼。
范掌柜一听,今日柳安安一家到县衙告状的事,把柳安安好一顿数落。
这么大的事为啥不说一下,来客春与柳安安是合作伙伴,总不能袖手旁观。
柳安安笑着说:“范大叔,总不能凡事都麻烦您,来客春能收靠山村的菌菇,给乡亲们一条赚钱的路子,已经很感谢您和东家了,怎么能事事都让您跟着受累呢。”
范掌柜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这孩子的话听着可真舒坦,跟寒冬腊月喝一口热汤似的,太暖和了。
柳月明日也请周村长和长锁一起到来客春,周村长应了。
他知道安安年纪小,柳月又是一个妇人,三舍寨毕竟是山寨,所以他和长锁得来给这娘几个镇镇场子。
王家的事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
那几家和王婆子走得近的人家听完心里直哆嗦,以后惹谁也不能惹柳安安。
三舍寨的人都给她当证人,那丫头真是太邪性了。
柳安安不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形象又上了一个高度,而且还贴上了一个女魔头的标签。
王家人回了家,一家子愁眉苦脸,王大宝是他们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没有了。
这一窝子人像被扒了皮抽了筋,烂泥一样瘫在凳子上,许久都没人吭声。
“娘,现在怎么办?”好半天,王小翠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办?以后你们见着柳家人,特别是柳安安都绕着走,那丫头是个狠人,六亲不认的主!”
“柳家今非昔比了,如今家里也有下人了,县上还有买卖铺子,我们惹不起!”
王婆子缓缓说着,整个人都塌了下来。
张花花又哭了起来。
王婆子看了她一眼,“老大家的,你也别哭了,好歹几年后大宝就回来了,要恨你就恨柳月,不是她,大宝也不会坐牢!”
“我为什么恨柳月?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为啥当年一直欺负她呢,她和我有什么关系?欺负她十年,还欺负她的孩子,报应啊,都是报应!”
张花花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堂屋。
王富才没吭声,跟着张花花也走了。
一家子造的孽,结果他儿子一个人承担了,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老大两口子这是恨上我了。”
王婆子小声说了一句,王富贵,王富有都没有再吭声。
王小翠领着王小宝去灶房做一家子的饭。
王家院子上空是乌云密布。
王富贵回了二房,一个人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之前不管什么时候,小院都是整整齐齐。
他一回家小儿子便抱着他的大腿喊他爹,虽然自己对他不够好。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儿子看他的时候眼里没有了光,只有害怕和厌恶。
那个养女也开始不再喊他爹,变得越来越沉默,他的妻子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他一次一次对她挥起巴掌,她从开始还躲还喊,后来只是抱着头缩在一边任凭他的巴掌落下。
他不打了,她爬起来端着王家所有人的衣服到河边去洗。
他与她同房的时候,她都像根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每次完事都拼命地搓洗,像是搓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有一次见她又用力搓洗,他上去就一巴掌。
她猛然抬头,一双眼睛带着恨意,脸上的疤扭曲着,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一样,那次他真的有点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