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了好多天了,还没找到她,有些官兵已经开始懈怠了,纯粹是走个过场,进到店里拿了银两立即走了。
客栈掌柜现在整天催促女儿照顾好钟云嫱,希望她能多在这里住几天。
钟云嫱并不知道外面整天都在找她,呆在客栈里很好,只是长期住在地下室,见不到太阳,感觉整个人都变得阴嗖嗖的。
“郝可,你家里有书吗?”
她摇摇头,她认识字,跟父亲学的,只会记账,记店历。
“您说的那些之乎者也,我听店里客人说过,我自己不会。”
她比钟云嫱小,见多识广,脑子聪明灵活,钟云嫱发现她很能干,看着她细心照顾自己的时候,时常想起小香。
提起小香,她忍不住流泪,郝可以为她因身体疼痛而流泪。她说不是,郝可劝说她千万不要忍着,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便于大夫对症下药。
她说自己没事,恢复的很好,郝可不同意,坚持告诉大夫,她经常痛到流泪。她没办法告诉他们小香的事情大夫加大了药量,每天要喝好几碗味道浓厚的苦药,喝多了,嘴巴吃所有的饭菜都是一个味道,连呼吸空气都是苦涩的。
在地下室待久了,时常忘记时间,有时候明明才刚起床,郝可已经端来了午饭。
等到她可以自己活动了,白天,郝可常常在店里忙活,到了饭点儿和晚上的时候,才会来见她。整天一个人闷在地下室,她有些烦躁,想发火,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是郝可一家人照顾她这么久,没有任何怨言,她又觉得自己不要太矫情了。
“姑娘,我父母不让我打听你。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总是姑娘姑娘的叫着,”钟云嫱见郝可脸上腼腆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强人所难。
被她照顾这么久,钟云嫱还不愿意自报家门,是自己做的不得体。
“送我来的游侠叫无名,你就叫我无形吧。”
无形,脱口而出的名字,很适合当下的她。
“你们兄妹俩名字起的很好记,一个叫无名,一个叫无形。”郝可提及自己的名字是寺miao里和尚给起的。
寺miao?祖母和王氏儿女应该从寺miao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哥哥整天呆在忆章台,没人找,没人烦,应该不会想着回家。小香已经走了,他们知道吗?钟管家会去看看小香父母吗?
我呢,一直住在这里养伤?已经很多天了,游侠从未回来过, 我有什么资格继续住在这里?客栈掌柜给我请大夫拿药,我从来没有支付过银两?再住下去,欠下的人情和银两要怎么还?
出去,我需要别人帮助,我应该找谁?
“郝可,麻烦你帮我拿砚台和纸笔过来,我要写信。”
“你想起来你家住在哪里了?”
先前钟云嫱逃避郝可追问,骗说自己好像失忆了,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到现在郝可认为她还在失忆中。
“我想起来一些。”
郝可以为她失忆了,大夫和客栈老板曾试探性地跟她聊过,确认她失忆了。
失忆一次,才体会到失忆有很多好处,装疯卖傻,无人计较,可以规避掉很多麻烦事。她要写信给云娘,云娘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姑娘,您认识忆章台的云娘?”
“你也认识?”
“我不认识。我听店里客人讲过,忆章台的云娘跟御史中丞家走得近。她以前叫十娘,御史中丞女儿觉得不好听改成了云娘。”
云娘很受欢迎,郝可把从客人那里听来的事情,都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