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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归到法涅斯消散的那一刻。
天理的维系者目送着法涅斯的离开,也接受了天空岛的权限,并在最后目送了那名为苍叶的异世旅人如失魂般离开了天空岛。
随即,祂动用权限将整个天空岛封锁了起来。
“约定之事还未完成。”
祂喃喃地说着,然后走向天空岛边缘来到了“人类”诞生之地,这里呈圆形,四周高度平等地摆放着六张椅子,椅子上是各种不同的图案,而圆形的正中心则是一个能够透视大地的圆形窟窿。
透过这里,祂能看到此世残破的模样——天倾地陷,【龙王】所带来的污染也弥漫进了地层,整个世界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甚至不久前这战斗的冲击还导致一些大陆碎片被抛向了未知的地域。
对于这些失散的碎片,祂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在还能观测到之时帮助它们稳固自身。
等到再也无法观测到那些碎片,祂才收回眺望的目光并专注于执行接下来的约定。
此世所孕育之神的逝去让世间充斥着神明的力量,而祂,如今天理的维系者所要做的便是利用这股逸散的力量,将此世,至少是这片大陆上的污染驱逐或封印,以让生命能够在这片残缺的世界上继续生存与发展,而这,也是祂与法涅斯所达成的约定之一。
可这件事却并不好执行,哪怕有法涅斯残存的力量作饵,祂也没办法解决这些来自外界的污染。
祂就这么透过圆形窟窿望着大地,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才想到了一个勉强可行的方法。
“如此,至少还能给予这些生命一丝生存空间。”
祂自言自语地说着。
随即,那异界旅者的气息突然变得羸弱,祂凝眉看向那位于东海处被红月笼罩的岛屿,在注意到那人只是陷入沉睡且并无危险后才收敛目光。
“一部分灵魂离开了?”
祂有些疑惑,至少祂的阅历中并未存在能够如此随意就让自己一部分灵魂离开的生灵,但也只是好奇,这件事与祂无关。
“走了正好,异界的旅人不必知晓太多此世之事。”
落下结论后,祂挥动手臂,随着动作而来的是无数由红色规整方块叠加、碰撞、交互所形成的“河流”,这是属于祂的力量。
红色的方块自天空岛上空涌出,只转眼间便笼罩了这残破的大陆与天空,接着,天地间原本属于法涅斯的力量被牵引,地上的生灵尽数陷入沉睡,破裂的大地也如同时光倒流般回到了它们原本所在的位置,但那些由【龙王】所带来的污染却如同跗骨之蛆般顽强,哪怕以纯粹的力量冲刷也无法将其清除。
在尝试无果后,祂也放弃了最后一丝清理的想法转而全力释放力量。
祂用力量笼罩所有还存活的生灵,将其包裹并移出大陆,接着动作略微停滞,然后又将那名异界旅者所占据的岛屿也同样移出大陆。
随后,天地翻转。
那被【龙王】所污染的一面化作世界的底层,另一面则被翻转上来,整片大地的模样也彻底显现,这是一个悬于“蛋壳”中心的、宽阔又略显扁平的世界。
尽管这被翻转上来的一面依旧留有一些污染,但这些污染足够零散与微弱,所以不足为虑。
而耗费如此大量精力颠倒世界也让刚横渡而来又没有怎么休息的祂感到疲累。
在稍稍喘息片刻后,祂才再次动用力量将此地山川微微调整,让大地与天空都模拟出大战后的破碎感,随后便将那些被移出大陆的生灵一个个按照其之前所在的方位放回大地之上,而那座被红月以及各种法阵所保护的岛屿也是被祂扔到了东海岸。
这没有耗费多少力量,因为还存活的生灵不多。
毕竟是一场场大战席卷了整个大陆,相比之下,也就只有那些被脱离的大陆碎片以及那被异界旅客所占据的岛屿上的生物得以幸免。
将这件事做完,祂也开始将注意力放到那些零碎的污染之上。
外界的污染早已渗入地层,连地脉都出现了被污染的痕迹,祂需要找到方法抑制这一切。
“或许可以去寻找能够稳固世界之物用以压制底层的污染,至于地表......”
天地间最后一丝属于法涅斯的纯粹创生之力在祂的控制下全部坠落于大地并融入其中,这股力量带着最初的神诞赐福与地表的污染交融。
然后开始缓慢地化作全新的生灵。
“污染与神赐并存...那便将其称呼为——魔神。”
天理的维系者语气平淡且困倦。
但祂依旧不能休息。
如果不加以限制,地底的污染迟早会蔓延至地表,祂需要尽快制作出足以限制污染蔓延并修补大地之物。
天理的维系者不再关注苍生,转头回到那陌生的宫殿之中。
天空岛陷入寂静。
大地上的生物也在此时醒过来。
……
从芙莉莲所在世界中归来的苍叶迷茫地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卧室装潢,身下躺着的床垫也因为长时间不移动而变得格外硌人。
“回来了吗......”
他用手肘撑着床垫以支起身子,明明十分简单的动作他却做的格外的慢,灵魂的分裂与回归让他的身体变得迟钝,以至于让意志与身体出现了明显的错位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接受信息的速度比别人慢上半秒一样。
等苍叶缓和过来后,他才发现自己房间的地面与家具上已经布满了灰尘,一些材质并不好的木制家具更是出现了腐朽的迹象,原本透亮清澈的窗户也盖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布”。
但从外界透入的光亮来看,现在是白天。
“这是过了多久?”
苍叶难受地扶着有些沉重的额头,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996帮助下进行这种涉及到灵魂的“旅行”,感觉与以往不同,至少当年他“旅行”过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难受且身体不协调的感觉。
考虑到自己的状态,他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而在将近一个小时后这种感觉才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