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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一惊,没想到白老爷会直接跳过珍女提问她。脑中有片刻的空白,不过只是一瞬,便又稳住了,她最近做了些什么,想必白老爷都一清二楚,于是据实答道,“女儿近来只读了《雍记》。”
白絮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如同白子邵对白子渠的那种鄙视,她十岁便通读《雍记》,也确实有资格鄙视白苏。
“父亲,四妹五妹怕也都读过雍记了吧。”白絮淡淡道。
白苏倒是不介意她挑刺,珍女却炸毛了,冷哼了一声道,“三妹向来都不爱读文史,这点父亲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但凭诗词歌赋,尚京又有几位贵女能与她比肩?”
白苏没想到素女竟然如此有才华,在古代,能赋诗作词的女子实在不多见,素女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提到这个,白老爷果然开心起来,一扫面上的阴云,“珍儿,你妹妹文史读的如何了?”
白苏偷偷在桌下扯扯珍女的衣袖,希望她不要说的太过,可珍女一心想压一压大姐的傲气,根本没有将白苏的示意放在心上,“三妹聪慧,可比连州。”
白苏心中哀叹,珍女果然很夸张。顾连州十二岁便中了状元,传说有过目不忘之能,如今又是雍国史上最年轻的太子少师。
“哦?”白老爷虽然昨天听了迟蓉的描述,却依旧兴味盎然。
珍女瞄着絮女满脸不信的表情,无不得意的道,“昨日女儿念《雍记》给三妹听,她只听了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这下,连白子邵都满脸惊愕。七名姬妾更是神色各异,有人高兴,有人不信,有人等着看好戏。白苏将她们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令她诧异的是,七名姬妾中有一个身着黄衣的美姬最是开心,那是种发自内心的高兴,而不是幸灾乐祸。
白苏心中疑惑,面上却不由自主的冲她轻轻一笑。
白絮轻哼一声,“三妹有这种才能固然好,但我如今却也背得出来,若我不说自己读过《雍记》,谁又知道呢?”
“三妹不过是为人处事低调。不像尚京城里现在的那些贵女,仗着自己嫡出身份,一旦被人冠上才女之名,便对自家姐妹不屑一顾了。”白珍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珍女这反讽的话,说的太过直白,白絮俏脸一黑,冷冷道,“有你这么同长姐说话的么!”
珍女到底是有些怕她这个大姐的,而且又是当着父亲母亲的面,不好太过,只得扁扁嘴,嘟囔两句,却是没有胆子再顶嘴了。
这时,白子邵忽然插嘴道,“絮儿说的有道理,父亲,儿也迫不及待的想一睹三妹才智了!”
白苏目光浅浅的扫过白子邵脸上,他亲昵的叫白絮为“絮儿”,却只是唤自己三妹,关系亲疏一比可知,而他们两人很有可能是同母所出。
“不急。”白老爷抬手制止他们继续起哄,转而对白苏道,“据说素儿前些日竭尽心力的写了一首诗,素儿的诗词乃是尚京城中翘楚,为父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他将“竭尽心力”四个字说的别有意味,似是在警告白苏不要耍小心机。
白苏小心肝一颤,白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一封情书,说他安了好心,白苏再死一次也不信。至于他为什么觉得她写的一定是情诗,估计是与白素有关。那个诗词拔尖的少女,若是写情书,必然是用诗词罢!
她脑子里关于情诗的存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现在,得看白老爷什么意思了。他当真要把自己的亲女儿送给那个视女人如敝履的陆少卿?
白苏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为生存的剽窃不可耻”,一边从所知诗词里挑选合适的。
“无需多虑,不过是一首诗词罢了!”白老爷语气中略有些不耐。
静默了一会,白絮见白苏依旧没有答话的意思,斜斜瞟了她一眼,“三妹不是一场风寒,将一腔才情也烧没了吧?”白絮丰润的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半是开玩笑的道。
气氛却未因为这个玩笑松弛,反而越发的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