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丰走出汽车,按照手机导航找到了一个阴暗的巷子。
巷子很老旧,两边的住户也没有灯光,所以显得格外的黑。
魏丰靠着墙角独白点燃了一根香烟,一口浓烟吐出,他的模样有些狼狈,身上甚至还有多处擦伤和血迹。
没办法,他是负责吸引火力的那个,本来凭借着他高超的车技,摆脱吴家的追兵完全不成问题,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城南周家的人居然横插一杠,他差点引火烧身。
周家和吴家虽是世交,可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今天怎么就撞上了呢?
“真是晦气!”
他吐了一口浓痰,黑暗的环境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声音有些别扭,就是那种故意压低了嗓子发出来的声音,但又很尖锐,像是夜枭一样。
“夜黑风高。”
魏丰敲了五下墙,两长,三短。
随后他旁边的巷子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声音有点嘶哑,带点西北腔调,又混杂着一股子川味儿。
“黑灯瞎火。”
巷子里的老男人打燃了打火机,纤弱的火焰照亮了他那张遍布刀疤的脸,他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配短裤,再加一双年久失修的人字拖。
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就是魏丰的老友阮无痕,同样是一个高级武师,B级赏金猎人,轻功了得,据说师承“神行太保”一脉,早年被逐出师门之后蹲了几年号子。
是个臭名迢着的江洋大盗,入室偷钱,偷物,偷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得手了吗?”
魏丰递过去了一支香烟,有些急切的问道。
阮无痕嘿嘿一笑,踢了一脚身旁的那个大黑袋子,黑袋子里的人蠕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但声音并不大,因为她的嘴已经被堵住了。
“我出手你还不放心?费了我不小劲呢,看着挺清瘦的,扛起来可真不是一般的重呢!”
西装男点了点头,从身后的皮带上抽出一把小软刀,割开了黑袋子,又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强光瞬间照在那女孩的脸上。
那本应该是一张白净无瑕的脸,可此时的女孩红着眼,明显已经哭过了,脸上还有一个很红的巴掌印,现在还没消。
那家伙下手应该很重,嘴里塞的……应该是她自己的袜子。
此时那姑娘正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魏丰皱了皱眉。
这混蛋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没留下什么把柄吧。”魏丰问道。
“风过无痕可不是吹出来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对了,这黑袋子里的小姑娘可真是值钱啊,说好的五百万咱们平分,一人二百五十万,可不能返悔啊!”
阮无痕碰了一下魏丰。
魏丰皱了皱眉,说道:“这次我吸引火力,碰到了周家的人,车子都坏了,修车总要点的吧,还受了伤,医药费总要的吧,怎么我也要多分点。”
“你的意思是?”阮无痕问道。
“三七,我七你三。”
阮无痕面色不善。
“得了吧,就你那辆十万块买的二手保时捷,就换了个牛叉的发动机而已,再开两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报废了。”
“那就四六。”魏丰咬牙道。
“成交!”
阮无痕确实是大盗,数十年来也没怎么失手过,按理来说应该过的挺滋润的,可他出身农村,还没怎么读过书,手艺高超却摸不到钱,摸到了大物件又没销脏的地儿,还经常被坑。
他还被监控摄像头抓拍,被“武盟”“禁组”的人通辑和追杀,日子过的还不如一只老鼠,几百万在他的眼里已经算很大一笔钱了。
像他们这种有案底的“恶人”是很少被那些大老板们收做保镖,纵使有着足够的实力,可一但人品没有保证,也是无人敢用,就算是那些黑道上的大佬们也不敢将他们这种“不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原因只有一个,赏金猎人几乎没有做人的底线,眼里只有利益。
所以赏金猎人们的收入来源除了坑蒙拐骗,自主创业之外基本就是靠暗网上的悬赏过日子了。
也不是没有人伪造身份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但很多时候,只要你踏足了另一个世界,再想抽身就很难了。
“合作愉快。”魏丰面无表情的说。
“以后再有这种活儿记得多联系我。”
“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魏哥,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了,咱俩谁跟谁!”
阮无痕摸着脑袋笑了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旧楼之顶一个削瘦却强健,穿着保安制服的身影从五楼摔了下来,把他面前的青石地板上都砸出了裂痕。
“踩空了?”
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的林泉恶狠狠看不一眼楼上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