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什么国到底叫什么国呀？”楼璟阙只追问道，仍未抬头。

“好像叫什么池什么国的，”莫晗抓着脑袋，想得绞尽脑汁，“我也记不得了。”

可此言却让楼璟阙行字之笔突然顿住，面色微凝，抬眸看向她，“烬池国？”

“对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国。”解得正确，莫晗瞬间点头如鸡啄米，肯定道。

得其肯定，楼璟阙眉头更紧，在地理上，烬池国近西域，与东凌相隔甚远，且东凌与烬池国向来并无过多交集，连东凌境内都很少有烬池国的人。

不过这个小国倒是与飒北较近，此次突然绕过飒北来东凌，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同时，他亦想到了那个同样来自烬池国的女子，步摇！

这其间，会有联系吗？

“你在想什么？”见楼璟阙凝眉怔神，莫晗伸手在他面前乱晃。

“没什么，只是奇怪烬池国为何会突然出使东凌。”楼璟阙也不避讳，直答道。

莫晗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如今想的，就是姑姑和爹爹千万不要乱点鸳鸯谱，硬把她和老阙凑成一对儿！

“老阙，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儿？”

“我家莫大小姐啥时候也这么懂礼貌了？”见她这般，楼璟阙调侃。

“本小姐可是读过四书五经女德女诫女训之类的书的，别小看我！”莫晗扬头，一脸傲娇。

“哦~”楼璟阙意味深长地拖着语调，点头，“什么事儿？”

“我知道你一直避讳姑姑跟你谈亲事，此去飒北本该联姻成功，但你也违了皇上之意，是不是因为你心中还是放不下灵叶姐姐？”

多年之前，这个名字是他们常念及嘴边的，然多年之后，却沉寂到再无人提及，亦无人敢提。

突然提此两字，楼璟阙心下猛刺，握笔之手亦不由收紧，面色隐隐，有殇有寒。

“那枚玉坠是当年我们一起出宫游玩时，灵叶姐姐替你挑选的，后来出事之后，姑姑非要你将此物扔了，你不舍，便将其打磨成了一片玉叶，并做成了一条项链戴在身上，从未摘下过。”

每每见到此物，她亦不由想起那个小时候如姐姐一般待她的小玩伴，贺灵叶。

那时，她们虽为女子，但爹爹都是朝中重臣，遂有幸与皇子公主们一同上学堂，调皮捣蛋，嬉笑玩闹，好不快乐。

可是后来，所有事情都变了，贺家因叛国一事被诛，灵叶姐姐和贺子予哥哥早早便去了；贵嫔娘娘红颜早逝，三皇子翊哥哥便被遣送至北关；老阙因同时失了兄弟和喜欢的女子而一蹶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她知道，楼璟阙心底一直有喜欢的人，便是贺灵叶！

虽那时年幼，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认准了，便是一生！

遂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排斥长辈们跟他谈及亲事。

只是这一次，一下子来了两个联姻的公主，只怕要想摆脱，不会如从前那般简单了。

楼璟阙已无心思再写下去，只起身出了书案，在前面的台阶上坐下，亦取出胸前那枚玉叶摩挲着，“你说要是他们都还在身边该有多好，灵叶和子予两兄妹还活于人世，三皇兄也还在京城，大皇兄也不曾战死沙场，该有多好。”

言语感叹间，无不透着隐隐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