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里面倒着醋，足足倒了一瓶。

王氏和郭氏再一次看得心惊胆战。

倒这么多醋，还不得酸死？

沈小满也在惊叹：“哇，原来要倒这么多醋啊。难怪今天镇上的人说，你这烤鸡烤鸭酸得够味，特别好吃，是别处吃不到的。”

沈清篱得意的样儿说：“做吃的嘛，就要舍得放调料。要是不舍得，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别人怎么会买呢？你以后自己做的时候也要注意了，千万不要抠抠搜搜的，影响味道。”

“我记住了，保证会用足够的料。”沈小满信誓旦旦说。

沈清篱终于把手从盆子里拿出来，伸了个懒腰说：“腌制就是这样了，简单吧？”

沈小满点头：“挺简单的，除了盐和醋要多放点外，其他的都跟平常做菜差不多。姐，我觉得我会了。”

“不，烤之前，还有最后一个步骤。”沈清篱严肃地说。

沈小满虚心请教：“大姐，是什么步骤？”

沈清篱一字一顿说：“拜神。”

“拜神？拜什么神？财神吗？”沈小满问。

“当然不是，”沈清篱作势拍他的头，“烤鸡就拜鸡神，烤鸭拜鸭神。我们烤它们，要了它们的命，不拜一拜，万一它们发脾气了，到阎王爷那儿告状，要把我们勾去阴司，怎么办？”

“那还真是要拜一拜。”

沈小满配合得很好，脸上甚至现出了敬畏之色。

沈清篱说：“你记住了，拜是有规矩的。首先，要跪下去，磕三个响头。其次，是祷告的内容。”

“祷告什么内容？”沈小满问。

沈清篱说：“我们现在拜鸭神，就要对它说，鸭神啊，求求你保佑我们。只要让我们烤出好吃的鸭，以后一定为你塑金身，当儿子孙子供奉你。鸭爸爸，鸭爷爷，鸭爸爸，鸭爷爷……”

“一定要像后面那样叫它吗？”沈小满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怪不好意思叫出口的。”

沈清篱一本正经说：“那是当然，至少要叫一百遍，叫得越多越好。你把它叫高兴了，烤出来的鸭才会好吃，还不会产生因果。”

她朝周围望了一圈，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住在这儿很不好。”

“为什么？”沈小满继续配合她演戏。

沈清篱说：“我们住在村子最里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有人听见我们喊鸭爸爸鸭爷爷，烤出来的效果还会更好些。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只有我们会烤这鸡鸭，别人又不会，烤得没那么好吃也不要紧，照样卖得掉。”

沈小满举一反三，问道：“如果是烤鸡，是不是只要把鸭换成鸡，拜鸡神，叫鸡爸爸鸡爷爷就可以了呢？”

“没错。小满，你真是太聪明了。”沈清篱夸赞道，“好了，我们把鸭放一会。腌制需要半个时辰，我们休息一会再来烤。”

两人又把装着烤鸭的盆子端进了厨房。

王氏和郭氏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努力挪动双腿，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

腿太麻了，她们站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两人一瘸一拐离开老屋，回到自己家。

沈老太知道她俩来偷看，没有睡觉，坐在堂屋里等她们。

“怎么样？偷看到了？她当真会烤？”

“会。”王氏猛点着头，“这贱丫头竟然真的会烤，而且烤得很香。”

她一想起刚才闻到的香味，就又想吞口水。

太香了，肯定好吃得不得了。

郭氏撺掇着说：“娘，我们已经知道怎么烤了，我们也可以烤鸡烤鸭，拿到镇上去卖。”

沈老太有些怀疑：“你们去偷偷看了一会，就学会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郭氏得意地笑：“也是我们运气好，沈大妞正在教沈小满怎么烤呢，被我们全部听到了。我们也亲眼看到她是怎么烤的了，娘，绝对不会错的。”

王氏鼓动说：“娘，要不我们也把家里的鸡鸭烤了拿去卖。等卖了钱，我们也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可以买米，买布，买肉……”

她想象着那些美好的东西，越想越急不可耐。

好想立刻全部拥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