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篱的确是去抓鸡。
这种土鸡拿到那边市场去,一定能卖上好价钱。
听见沈老太的话,沈清篱诧异地问:“奶,不是说了要均分吗?我们家一共有九只鸡六只鸭,我抓几只不过份吧?”
沈承福的两个较大的儿子沈大柱沈二柱冲过去,张开双臂挡在鸡窝外面。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鸡鸭生的蛋都是我们吃的,你们抓走了,我们吃什么?”
沈清篱点点头说:“是啊,以前蛋都是你们吃的,我和二妞三妞从来没有吃过蛋,小满也吃得很少。听说蛋很好吃,等以后我们自己养了鸡鸭,一定要尝尝。”
村里人一片哗然。
没想到,沈老太偏心成这样,几个女孩子长么大,连鸡蛋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沈文昌板着脸走过去,喝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都让开。”
沈大柱沈二柱到底是孩子,不敢顶撞村长,只得嘟着嘴让到一旁。
沈文昌亲自动手,抓了两只鸡两只鸭给沈清篱。
他堂堂一个村长,处理不好今天这事,以后在村里还有什么威严?
王氏叫道:“鸭只有六只,他们怎么能分走两只?”
沈文昌涵养再好也火了:“沈王氏,鸡有九只,我只抓了两只,你怎么不说你们占便宜了?大妞她们在别的方面吃亏了,鸭还不能多拿半只?”
鸭一共六只,算起来沈清篱这边应该分一只半。
王氏不敢回嘴,讪讪不再言语。
沈老太同样不敢反对,一颗心抽抽地疼。
沈清篱收下鸡鸭,向沈文昌道了谢,说道:“奶,只剩下银钱首饰了,我们分好了就写文书吧。村长爷爷很忙,咱们快一点,别耽误他太多时间。”
沈老太快崩溃了,怎么还要分?
分粮食鸡鸭是在割她的肉,分银钱首饰分明就是要她的命啊。
“没有,哪有钱?你胡说八道。首饰是我自己的陪嫁,我爱给谁给谁,你没资格要。”
沈清篱垂下眼眸说:“奶,我爹每年挣了多少钱回家,大家都是明眼看到的。一个家开销多少,能不能存下钱,也都能算到。你说没有钱,就没有钱吗?”
沈老太这回铁定了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分钱出去。
她一口咬定:“没有,就是没有。家里开销大,都花光了。”
她今天赖定了,就算是村长,也不好进她屋翻箱倒柜吧?
沈文昌确实感到为难。
粮食鸡鸭都是明眼看得见的东西,银钱却又如何去查证?
沈清篱早料到她不会拿出银钱,黯然说:“奶,你以前对我爹说,他挣的钱你要攒下来,将来给小满娶妻,给我们姐妹几个做嫁妆。等过几年小满长大了,你一定不会不管他的,一定会给他出聘礼置办酒席,对吧?”
沈老太气急败坏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爹?家都分了,你们嫁娶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大妞做梦呢,还想以后再敲她一笔,门都没有。
沈清篱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继续套她的话。
“奶,你瞧不上我们几个孙女,我们认了。可小满是你的孙子,以后他长大了要给你养老送终的,你怎能不管他?”
沈老太用力摆了下手说:“不需要,我有承福承贵和大柱他们几个孙子送终就够了。我不管你们的嫁娶,也不需要你们养老送终。”
她故意放下狠话,想跟这姐弟几个撇清关系。
就沈小满那瘦骨伶仃的样儿,长不长得到成人都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