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只静静的看着鹿筝,转动着左手食指上的翡翠扳指,神色不明。
华惊云一看沈确的模样,便知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好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对他还是了解的。他每次特别生气的时候,便喜欢沉默不语。
华惊云只好道:“本宫和皇上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眼熟么?”
说着,华惊云冲秋屏使了一个眼色。垂手侍立在一旁的秋屏会意的点点头,拿着香粉盒走到鹿筝面前,
鹿筝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她佯装迷惑的伸手接过来。
“嫔妾认识。这是嫔妾曾经怀有身孕时,皇后娘娘赏给嫔妾的。嫔妾前些日送给了祝御女。皇后娘娘为何这么问嫔妾?”
“你承认就好。祝御女将这盒香粉转赠给了淑妃,结果淑妃用了之后险遭毁容。御医在里面发现了蛇花草。”
华惊云道:“雨筠都已经什么都说了,你有什么要对本宫和皇上说的么?”
“主儿,您就承认了吧。皇后娘娘和皇上都已经知道了。”
雨筠膝行到鹿筝面前,伸手死死的拽住她的裙摆。
“您写信给娘家托人买了蛇花草送进宫,还威胁奴婢不准说出去,否则就要了奴婢的性命。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不能一错再错下去,已经向皇后娘娘和皇上说明了实情。主儿您就招了吧。”
她早就伺候够了鹿筝,她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拿自己出气,不仅对她又打又骂,还克扣她的月银,她早就受够了。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我看是你有私心,这才将什么蛇花草混进了香粉里。”
鹿筝脸色大变,“我一向对你不薄,你的吃穿用度都比其他宫女要好。你居然吃里扒外,果然是个没心肝的东西!到底是谁指使你在这里诬陷我的,我为什么要害祝御女?”
“是主儿说祝御女只是一个下贱的宫女,因为贵妃娘娘的缘故才爬上了龙床。她之所以得宠,不过凭的是她那张狐媚子脸罢了。倘若祝御女毁容了,皇上肯定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雨筠啜泣着卷起衣袖,露出青紫交替的手臂,旧伤叠加着新伤,一直延伸到衣裳里面。
看得到的地方都如此,更别提看不见的地方了。
“您稍有不如意就动辄对奴婢打骂,这就是您说的对奴婢不薄么?奴婢知道今儿供出了您,也没有哪位娘娘敢要奴婢了,但奴婢就是即刻死了,也绝不再帮您害人了。”
鹿筝顿时怒不可遏道:“贱人!你生来就是伺候人的。我打你几下怎么了,哪个奴才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偏就你矫情?看我不打死你。”
鹿筝扬起手,抬脚就要踹雨筠,幸好被秋屏等人及时伸手拦住。
杨芸熙看的直皱眉。宫中女子各有风韵,也不缺乏泼辣的,可要论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放肆的鹿筝还是第一人。
“鹿才人当着皇上皇后娘娘的面,都敢随意动手,可知雨筠私底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躺在床上一直装晕的祝慈一直静静听着。
鹿筝要是个聪明的,便明白这是她专门给她设下的圈套。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在痛哭流涕诚心忏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