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仪他们又在五灵山住了半月,几个人商议着要去摩天教,他们想去见证一下肖阳所说的极北黑暗中的魔族,也是为了进一步验证日昭寺高僧巴布达禅的预测和猜想。不过此去天脉山系路途遥远,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他们决定沿途先要去往玥杨城,好帮助炀仪查询庄大侠遗留下的《亢龙神掌》。但经过七日的行程,上官云怡却是带着大家先去了盟城。
一进入到盟城,常乐就惊呼:“哇!盟城可真够热闹啊!”
“那是自然。盟城四季如春,又年年风调雨顺。城内商贾商贩、票号、镖局应有尽有;而且酒楼、餐馆儿门庭若市;可以说生活在盟城的人,以及聚居在盟城周边的人,这些人加在一起,数量的总合足足占有整个纪砝大陆人口的七分之一。盟城也的确是纪砝大陆中,规模最大、最为繁华的重镇。难道你常乐走南闯北独行于江湖,以前没来过这里吗?”
看似上官云怡一个带有玩笑的问题,却让两个人陷入沉思。
炀仪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盟城,是为了全村人报仇雪恨而来。自己历经了千辛万苦,虽然最后也击毙了黑老大,可是那冯老大一次又一次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着实让人耿耿于怀。而杀害亲生父亲的仇人,就是在背后操控整个江湖的岳先生,此人不仅逍遥法外、鱼肉百姓,还要不断地挑起天下间的腥风血雨,更是让人深恶痛绝,切齿腐心。
本来常乐来到盟城还是很开心的,却被这一问问的烟消云散。他从小与妹妹孤苦无依,两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本想带妹妹看看繁华的盟城,却在路上遭遇不幸。恶人当道,好人遭殃,兄妹两人一直都过着任人欺辱而又暗无天日的生活。像自己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生命仅仅如稻草一般脆弱不堪。在痛苦中艰难度日带给他无尽的痛处,有多少次想随妹妹而去,幸得后来遇上炀仪才让他抛去了死的念头。
这时,街道上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盟城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各类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吆喝声与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上官云怡左逛逛右看看,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而后边的炀仪、冰漓和常乐三人只是默默地跟随着,他们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这番人间的美景。繁华的街道映衬出三人无限的孤寂,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人正处在颠沛流离之中。不过虽然上官云怡兴致勃勃,但显然开始注意到他们三人。
“你们怎么啦?小常乐,你怎么也不高兴啊?”
“也没什么,似乎没什么好看的。我从小就呆在玥杨城,一直就想着来看看盟城,不过这么一看也没什么嘛。就是人多,吵死了。”
“看你个小样,心思还挺重。冰漓妹妹,炀仪你们来过这盟城吗?”
冰漓淡淡地回答道:“从未来过。”
“我好像来过一次。”
炀仪把之前自己如何找黑老大报仇,如何追击冯老大,到后来怎么遇见常乐,最后讲到在玥杨城遇到了上官等经历,他简单讲述了一遍。可炀仪想了想,这盟城来还是没来过?他对盟城的印象有些模糊,之前走过的街道、楼阁房屋的样貌、人们的穿着打扮,还有那热闹繁华的市井,似乎只是似曾相识,只因那时他心无旁骛,眼里就只有一个黑老大。
“嗯。所以啊,你们都没来过,我就带你们来到盟城,一切从头开始嘛。”
常乐觉得上官的话里有话,于是说道:“哎?上官大姐,这话怎么讲,说来听听。”
“你看,炀仪是从这里找到的黑老大,并跟着他救下了你,最后还杀死了黑老大,为你的妹妹报仇雪恨。后来我们几次都与那冯老大擦肩而过,寻他不到。那么我们就回到这盟城,从这里开始打探消息,说不定就能找到他。”
“啊,是这样的吗?”听上官云怡如此牵强的说法,常乐有些丧气。不过,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上官云怡也是为了开导大家,想让大家开心一点。
“听姐姐的没错。盟城,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天下资源流通必经之路;多少人要经过这里,又聚集了多少江湖好汉。不管是商贾商贩,走镖押镖,又或者是闲游信步,游经过路,这里的江湖消息四通八达,也绝不会少了华山派的。而且这里属于天盟会,为华山办事的人在这里肯定很多。我们在这里逗留几日,说不定还真能遇上姓冯的。”
“即使遇他不上,我们也会打探到关于华山派和天盟会的一些消息。若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可以及时向五灵山和峨眉山发出消息。”炀仪开始有些明白上官的用意了。
“不错。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遇上大名鼎鼎的岳先生,他才是我们最大的目标。最好能找机会除掉这个祸根,否则那魔军还没到来,整个天下先被他搞的乱七八糟的。而且他还是是冰漓妹妹和炀仪的大仇人,咱们除掉他,为你们二人报仇。”
常乐听得兴奋起来:“不错。也算我常乐一个,我也要为我大哥和冰漓姐的家人们报仇。上官大姐不愧是我们的队长,真有你的。”
“呵呵,这下好了,刚才却跟个蔫儿茄子一样!”
“哎,对对对。大姐,该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吃完饭,咱们好去找姓岳的算账。”
“唉,就你馋嘴,跟我走。”
三人随上官云怡往前走去,他们进了一个酒家,唤了小二,点好饭菜吃起来。这里并不算大,上下两层能容下二十几桌人。现在刚入酉时,几乎坐满了人,来这里吃饭的,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很多,他们穿着各异,口音也是各有不同。
其中一位带刀的大汉说道:“听说了没,最近华山派和五灵山好像结了梁子啦。”
那大汉邻桌坐着的几人,其中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人说:“不就是因为五灵山的张五侠和华山派‘封’字辈的弟子比武取胜了嘛。”
带刀的大汉感到惊讶:“哎,你也知道了?”
这时坐在酒馆正中的一位男子,他提着一个酒壶抢话说道:“知道啦,都知道啦。张五侠以剑对剑胜了封画虎,这也没什么嘛,江湖之事,平常的很。”说完还呲溜了一口酒。
带刀大汉继续说道:“华山派多傲气,岂肯吃亏,那封画虎怎么也是封字辈弟子呀。”
喝酒的男子漫不经心地说:“没啥,没啥。虽也是封字辈,却是外门弟子。”
穿黑衣服的人却说:“封字辈武功不俗,竟然败给了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一句话也让大家十分好奇,虽然张祯山是五灵山的五侠之一,但在江湖上却少有战绩,于是整个酒馆二层的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可是五灵山的张五侠也不是一般的人,之前幽月盟上山挑战,派出了金刚门的金飞虎和雷厉风行刀的雷横,二人双双败给了张五侠。”
“哦,是吗?真是少年英雄啊。”
“之前出了个炀仪,掌毙金大川。现在又有张五侠剑挑封画虎,嗬!过瘾!”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你们知道吗,前几天北门外的杏林中还发生了一场战斗。”
“我也听说了。说是天盟会在清理门户,剿灭一个山头。”
“是啊,有人却说看到了五灵山的弟子。”
“不错,很多人都在说,是有人在围剿五灵山建立的联络点。江湖传言天盟会出动了近百人,围杀了对方二十人。”
“这些都是捕风捉影,城内不是贴告示了吗,清剿山头,清理门户。”
“那是贴给你看的,哈哈哈。”
“就是,就是呐。”
炀仪他们再听了一会儿,却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便开始专心吃起饭来。
常乐小声地问:“炀仪大哥,咱们是不是要去通知一下五灵山。”
“他们说的应该是北城门儿外向东五里的联络点,就是我之前被黑老大手下追杀,被两位师兄救走后,送我去养伤的那个地方。但是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联络点,也没办法找到五灵山弟子报信。而且事情早就发生过了,我们还是听上官队长安排吧。”
“我觉得,我们要在这里多打探一下,也许天盟会的清剿行动还在继续。吃过饭后,我们再上街上去走走看看,说不定会得到有用的信息。”
“对,听大姐的。那我先吃了。”常乐说完吃的更快了。
大家看了看常乐,都默默地笑了。在城里一连三日,并没发生什么异常。这一天,四个人正在东门一处闲逛,虽然是冬天,但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刺眼,看那边巍峨的城墙高耸而立,城墙之下却没有一人从那里经过。皆因城门左边的城墙上刻印着十二道血红色的符号,无形中带给人一种压迫和恐怖的感觉,众人不敢靠近这边的城墙,全都避而远之。
上官小声告诉炀仪:“这就是屠魔大会举办的地方,每十二年的七月十五,魔怪魔军就会从这十二个符号的阵法当中涌现出来。所谓屠魔大会,就是斩杀涌现出来的魔军。”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