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刚亮起,众人准备好食物与水,并填饱了肚子便一起出发。炀仪打望着眼前熟悉的溪涧,回想起曾经无数次打坐练功的岩石,还有那悬崖峭壁上生长的,能够治疗母亲疾病的草药,眼前的每一幕都是那样的熟知。月有残缺,人生无常。以前在这里快乐的生活,现在这里却变成了险境;以前跃上峭壁是为了采药,现在却是为了上山驰援,这大半年的人生经历恍如隔世,炀仪感叹已是物是己非。
一个时辰后来到了五灵山东北侧山脚下,五灵山主峰名叫的五灵峰,下边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传说灵峰上有灵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百年多来未曾有人见到过。
张祯山道:“看,那高处有一棵苍松,苍松下面有一条长绳,是我经常练功用的。”
“那要怎么上去?”常乐边问边向上望去。
主峰下半处有一断崖平台,距离现在的地面大约八丈多高。断崖本来和旁边的一个小小山峰相连,现在却已经断开,由于旁边的小小山峰并不大,而且十分陡峭不能容人,所以也不能利用。断崖往上全是岩石峭壁,起码还要有三个断崖那么高才能到达那棵隐约可见的苍松。
张祯山继续说:“长绳没有那么长,不能到达这里的地面。长绳落下,距离断崖平台还有两丈之高,我们大家先要上到平台,再往上两丈即可以抓住绳子,顺着绳子爬上去即可。苍松那里有一条盘山小路,可以上到后山丰太掌教的清修住处。”
常乐憨憨地问:“这个平台怎么也有九丈多高吧?怎么上去?”
“各位,我先上去。”张祯山话音刚落身影已飞出,脚尖轻盈地点在石块上奔向峭壁,当接近峭壁时提身一跃三丈有余,右手钩刃钩在石棱上,左手状元笔笔尖插入岩石的夹缝中,将自己挂在了半壁上。当他稳住身形,脚尖立即再点石棱继续向上,双脚交替发力、左右手把身体拉回到峭壁,并很好地保持了身体平衡。他身法轻盈,动作敏捷,犹如猴子一样灵巧,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他已上得了断崖平台。
“师弟,我来也。”楚箫庭大喊,然后取出钩刃和短剑依张祯山的方法上了平台。
常乐看傻了眼,呆呆地问:“大哥,我们要怎么上去?”
“冰漓,你先上!”炀仪说了一声,用力掷出玄青巨剑,玄青巨剑迅疾飞出径直插入峭壁之中,距离地面刚好三丈,此时玄青巨剑只露出多半个剑身。
冰漓翩然奔去,而后腾空跃起,翻滚三周落在巨剑之上,她并不作停留,借用巨剑的弹力双脚一点又是一跃,然后抽出银舞剑插入峭壁中,此时距离平台不到一丈,已难不倒冰漓。
“兄弟站稳了!”只听得炀仪大喊一声,拎起常乐疾奔向前,到了峭壁前也是腾空而起,两人稳稳地落在巨剑之上。
“上去!”炀仪又喊了一声,把常乐抛上了平台上。
平台上的冰漓轻轻扶了一下常乐,帮他稳住身体。
现在只剩下炀仪一人,只见他掏出怀中匕首,悬空踏出巨剑,当身子落下一半时匕首插入峭壁,另一只手从峭壁中拔出玄青巨剑像抛常乐一样把巨剑抛上了平台。然后双脚交替点在峭壁浅浅的石棱上,让自己稍稍跃起,再踏实地踏在留在峭壁的匕首上跃到了平台。平台上的人看得清楚,炀仪拎起常乐腾空跃起,便知道他轻功非常了得。只有常乐自己不知所措,还在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张祯山走到炀仪跟前说道:“还请炀仪师兄助我,把我也抛上去,能有多高便多高。”
炀仪回道:“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
楚箫庭和张祯山称呼炀仪为师兄,是因为他两人年纪比炀仪小。而炀仪称呼楚箫庭和张祯山为师兄,是由于自己晚于二人拜师。三人均明白其中的缘由,也都互不更改。
炀仪抓住张祯山腰间的衣服把他抛向空中,张祯山极速向上,这一掷炀仪使出了全力,也使得张祯山到达苍松的距离减少了三分之一,然后他利用手中的钩刃和状元笔像刚才一样上到了苍松之处。不过越高的地方风也越大,确实也费了一番周折。众人看的清楚,若非张祯山说他自己经常在这里练习轻功,想要顺利达到苍松,何其难也。一方面说明张祯山是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张祯山的确是在这里没少下功夫。
等张祯山上去后,不一会儿,一条粗绳悬了下来,众人利用绳索相继缓缓地上了山。
张祯山带着众人穿梭在主峰的后山之中,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到了丰太掌教的清修住处,此时这里空无一人,竟然发现还有被众人搜寻过的痕迹。
众人继续往殿前边寻去,当走到前殿的时候已听到了外边的打斗声。五人闻声疾奔而去,只见殿门外已有两名五灵山弟子的尸体,院子里有三十多人正围攻六名弟子,楚箫庭和张祯山已加快了速度冲了上去。只见二人钩刃疾舞,顷刻之间敌方已倒下四人。
对方阵中一人大叫:“呔!哪里来的,报上名来。”
“我乃五灵山弟子,张祯山。”
“废话少说,我是楚箫庭。”
楚箫庭大喝一声已冲入敌方阵中,两人勇猛如虎敏捷如豹,身法交替运转、移形换影、相互补位。敌人逼近时,钩刃一攻一守,敌人应声倒下;敌人向外躲避时,双钩在两侧舞起钩影迷惑敌人,瞬间两人又前突毙敌;敌人从身后至,便有一人跃出圈外,反而从敌后袭击敌人,而圈中的人配合夹攻。
二人似乎对此打法颇有心得,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对方已被干掉一半。对方人数虽多众多,竟然拿他二人没有一点办法。其实这正是二人研究出的独门功夫,两人从小玩到大、打到大,息息相通、配合默契,便有了如此双人对战群寇的打法,效率极其之高。
此时,群寇只顾围攻楚、张二人,其余六名五灵山弟子已退出战圈,被炀仪三人护在身后。冰漓和常乐两人站在炀仪两侧,他们在等待炀仪的示意。可是炀仪似乎愣神儿了,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张二人,似乎有什么发现和领悟。
常乐推了推炀仪问道:“大哥,我们不打吗?”
炀仪转回神色说了一声:“你留下保护他们。冰漓,擒贼先擒王。”
说罢,冰漓已飞身冲入了敌阵,她的目标是那名头目。只见冰漓三招儿四剑,迅速击毙了头目身边的三名护卫,只剩领头的一人,不到四个回合已被冰璃刺穿了心脏,惨叫身亡。只剩下七八个喽啰见状想跑,也纷纷被击毙。
四人战罢回到六位弟子身前,其中四人已是身负重伤,其余两人也有轻伤,原来他们都是守护这后山清修大殿的弟子。原本这里有三十多名弟子,武功好的弟子已前去支援玄和宫了。玄和宫位于五灵山主峰最高处,已是五灵山最后的阵营了。原来昨天夜里,敌方已偷袭了山上各路口的守卫,还好有大师兄和三师兄在,两人善于阵法和布置机括,也让对方吃了不少苦头,使得敌人行进减缓。不过一大早对方来了大批的高手,大师兄只好让众人退守玄和宫。
“你们六人留下。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到玄和宫。”楚箫庭给出指令。
众人穿过殿前林间,继续往主峰高处奔去。过不多时他们穿过一处院墙,来到一个铺满石板的后院,过了后院往山上行一千多台阶,进去大门后便是玄和宫大殿前的习武场了。
众人正要穿过后院,突然一柄钢刀飞来,钢刀在众人面前飞转了一周,有一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飞出,然后单手接住了钢刀。只见他左手持一圆形盾牌护在身前,这圆盾大小如斗笠一般,宗色盾牌上镶着一个夜叉头像,显得阴森恐怖;右手钢刀横于身前做出进攻的态势,钢刀也并不长,弯曲的刀身像严冬的银月般冒着寒意。
“嘿嘿!此路不通!”那黑衣人阴森森地说。
“大胆狂徒,拿命来!”
楚箫庭大喊一声与张祯山已双双抢出。但那黑衣人见状并未移动,等二人快要到面前时,此时黑衣人身后又飞出两柄钢刀,幸得楚箫庭与张祯山反应和身法够快,躲避的及时,否则早被钢刀所伤。这两柄钢刀还未回转,又有两柄弯刀飞出,两柄后又两柄、再两柄。总共八柄钢刀在空中旋转,一时间形成刀阵,让人眼花缭乱。楚箫庭躲避不及,左臂已被钢刀划伤,鲜血映红了大半个袖子。
霎那间,八柄钢刀已飞旋完毕,此时飞出八个黑衣人,纷纷单手接刀而立,与炀仪等人形成对峙。八人均是黑衣服,均是左手护盾右手弯刀。
“竟然是九宵九月。”楚箫庭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