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说笑。”胜朝暮一本正经地道,“书院里最聪明的是纪长风,书读的好,策论写得好,分析朝廷局势来也是头头是道,可纪长风心里有,有时却未必会说出来。而你不同,我以前看你的文章,并不觉得有多出彩,但没想到,做起事来,要比纪长风多几分不管不顾,你若是当官了,会是一个直臣。”
“谢大长公主夸奖,历史上的直臣鲜有好下场,而且我的志向并不在官场。”郭风瑜始终是一副内敛的模样。
单看郭风瑜此时不敢直视别人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个唯唯诺诺的人,谁能想到他其实是个直言不讳的胆大之人。
“我知道。”胜朝暮这样说着,脑袋向下探了探,想要去看郭风瑜的眼睛。
可郭风瑜脑袋低得太狠,胜朝暮已经弯下身子,还凑到了郭风瑜的旁边,可依旧看不到郭风瑜的眼。
于是,胜朝暮直接伸出两只手指勾起了郭风瑜的下巴。
郭风瑜的下巴尖尖的,接触到的皮肤细腻冰凉。
郭风瑜被胜朝暮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睛里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惶恐。
“原来你的眼神是这样的。”胜朝暮看到了对方的眼睛,就把手收了回来,“你与我说话时总是低着头,我都看不到你的眼睛,不知道你在说这些大胆之言的时候,眼神究竟是什么样的。”
郭风瑜再次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郭风瑜,你也去帮魏芊羽,这里不需要你。”胜朝暮道。
“好。”郭风瑜点头。他本来就是看天色已晚,护送大长公主回府的,现在任务也完成了,自然是要回去帮助魏芊羽。
魏家这边正紧锣密鼓地安排着丧礼的事宜。丧礼的请帖也都发往了各府,丧礼在三日后。
胜朝暮在书院里待过之后,就突然觉得待在大长公主府竟然如此的无趣。她拔出腰间一直缠着的软剑,开始练习柳平安交给她的一套剑法。
练习过几遍之后,她便收拾收拾去了魏府去看魏院首。
胜朝暮这次去带了不少东西,都是一些补品药材,既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赔礼。
魏院首果然比印象中的消瘦了不少,也虚弱了不少,躺在床上,日薄西山的模样。
胜朝暮深深觉得自己愧对魏院首一家。
“魏院首,胜家始终是愧对你的。”胜朝暮在他床边行了一个大礼。
“怎敢当大长公主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微臣。”魏院首撑着身子要坐起来阻止胜朝暮。
“您当然受得起。”胜朝暮立马上去搀扶他,“若非您三番四次的将胜家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又怎会有现在的胜家。可这件事...终归是冤枉了您,也寒了您的心。”
魏院首摇头:“大长公主,若非是先祖皇后救我一命,也不会有今日的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时过境迁,时移世易,这些微臣都能理解。”
“嗯。”胜朝暮点头,“魏芊羽有聪明才智,也有才干,女子不输男,她一定可以重振魏家。”
“嗯。”魏院首点头,“小孙女愚笨只喜欢医术,我的小孙儿也不适合官场,还请大长公主帮帮微臣,若能让我的两个孙辈远离官场,便是最好。”
“您瞧您说的话,这不还是在怨胜家。”胜朝暮带着几分委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