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与之毗邻的诸峪、覃仓二城颁布了以工抵地的政策,不少人心中都有了些想法。
只是一开始,大家都顾及两国之争,不少人踏不出这一步。
可时苒已经提前在三城里安插下了人手。
这些人,十分积极地在人群中鼓动带动着众人。
“不管旁人咋说,反正我去。我媳妇刚生了孩子,娃娃小得很,天天饿得直哭。我不能让媳妇和孩子都跟着我饿死。他们既然给粮食,我就去!”
“对,我准备去诸峪,之前有诸峪的商人来我们这儿经商进货,我和他还有点儿交情。无论如何,日子不会比如今差了!人都要饿死了,还管那些!”
去了诸峪和覃仓二城,便等于逃脱了大魏的沉重赋税,而且还有西越发下的粮食。
最关键的是,这土地他们能白白使十三年。
有些心思动摇的人便被鼓吹动了,跟着一起去了。
剩下的那些人,也没坚持多久。
他们看着去了的人有粮吃,有地种,当地的西越百姓也并不是传闻中那般可怕,而且两国官话差距也不算大,他们去了后,生活起来也并不十分吃力。
于是,不到一年功夫,凉州、阳城、晋阳三城几近空城。
这般阵仗,地方官员也害怕。
本该早早就上报朝廷,在事态还未发展到如此严重的时候便遏制住。
但裴聿珩上书朝廷却遭申斥这件事,让地方官员们也是惴惴不安。
裴将军于国于民有功,都得了这么个结果。
他们若是将此事上报朝廷,还不立刻被撸了官职?
于是,拖来拖去,事情便不可控制了。
等到皇都得知此事的时候,不光这三城的人,甚至不少其他城池的人,都对西越心存向往。
吃饱饭的安稳日子,便是这些普通百姓最大的渴求。
“混账东西!好个西越,狼子野心!英王,你说得对,大魏和西越,必有一战,只有将西越彻底亡国,这群人才能老实!”
皇宫内,太子怒极,狠狠将奏折掷到了地上。
三座城池的人,如今十不存一,几近成了空城,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震荡朝廷的大事。
投靠了西越,这不是明晃晃打他的脸吗?!
宗俨之缓缓捡起奏折,沉声道。
“西越此举,就是在明着抢人,甚至是要在大魏造势,为他们的狼子野心造势。当初,陛下令惠仪公主和亲,为的是两国和平,但这些年来,鸢牒传回的情报中,惠仪公主在西越可谓饱受折磨。那淳于狄安心机颇深,对外只做出与公主鹣鲽情深的模样,实则却是让公主为其挡住西越贵族的攻讦。就像此次以工代地的御令,说是出于惠仪公主之手,可太子殿下您清楚,后宫岂可干政,公主又是大魏人,故土情深,她怎会做出如此决策?这不过是淳于狄安的幌子罢了……”
太子点了点头。
他那个皇妹,自己还是了解的。
这道御令,直戳大魏的要害,绝不可能是宗兰漪想出来的。
“他们,这是想重挑战火了。既如此,那就打!只是,裴聿珩数次忤逆于孤,此次作战,决不能让其挂帅,否则,恐生变故。 ”
宗俨之等的就是这句话。
“臣,愿为殿下分忧。”
太子略微沉思了片刻,点了头。
“好,英王。孤会将此事细禀父皇,等到圣旨下来后,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
宗俨之深深拜倒。
“必不负殿下所托。”
他垂下的眸子里满是激动之色。
阿苒,本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