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天已全黑。

外婆家里没有电视机，更没有电脑和网络。

以前的夜晚，林盼儿一个人在房间点油灯，看书写作业。

外婆腿脚好，晚上会去大舅家帮忙，要带好几个孩子，伺候他们睡觉，很需要一番功夫。

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十点，通常拿着个油灯，扶着墙小心翼翼的。

外婆对面的房间，有一张旧的床，比她的床稍小，挂着白色的蚊帐。

房间很简陋，家具只有一个简单的书桌，一半放着个木头箱子。另一半放着一盏油灯，坐在床上可以看书。

床的对称面，也就是房间的另一头，是外婆家的粮仓，堆满了谷子和小麦，还有花生和大豆。

“你们俩晚上就睡这个房间，有点挤，凑合一下吧，外面有蚊子。”

余圣甫问：“这是你的房间吗？我看墙上的年画。”

林盼儿才注意到，她以前回灵州的时候，买了两张海报，一个是周慧敏，另一个是金城武。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男生，跟我有几分相似呢！”

余圣甫说完，就站在海报前，问顾磊：“你看是不是有点像？”

顾磊仔细地看了看说：“他眼睛比你有神点，鼻梁比你高点，酒窝比你深点，嘴唇比你性感点，还有最重要的是身材比你好点。其他的差不多。”

“你他妈真会夸人！”

“盼儿，我说的对不对？”

林盼儿只笑不说话。

房间里很久没住人，今天晒了太阳，又通了风，感觉很不错。被子上都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夏天可多萤火虫，山里的星星特别亮。”

余圣甫问：“你说的山里，是指后面的坟地，还是后山。”

林盼儿回答：“我们小时候，还在坟头躲猫猫呢！你怕个啥？”

“我不是怕，只是好奇！”

“顾磊，让余圣甫留下来休息，我们去山里捉萤火虫，坐在山顶，看星星看月亮，看白月光。”

“不行！”

白月光，总会不经意地出现在心里某个地方。

猝不及防的初吻。

余圣甫回味着学校的那一晚。

爱情就是勇敢者的游戏，稍微犹豫就错过了。

作为校长家的公子，也是独生子，他一直受到很多诱惑，但是他不是个随便的人。

李娇和李媚约过他很多次，李娇是他师兄的女朋友，经常想撮合他和妹妹。

漂亮的女生谁不喜欢？但是那种送上门的压迫感，让人觉得挺low。

一个搞艺术的，B格很高，怎么会喜欢这种飞得低的蜜蜂？

不过在她们的眼里，林盼儿这种农村妹子，更low。

灵山的环境也挺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业，所以日月星辰都有。

这些年换了新的县长，领导班子年轻化，也引进了一些外来的企业，也都是做食品和中草药的。

余圣甫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累得迈不动脚步，可惜让他留在家里睡觉，让他们去看星星看月亮，不可能！

“我也要去，就算睡觉，也要睡在你们中间。”

林盼儿从箱子里，拿出几件厚衣服，对他们说：“秋天的晚上还是挺冷的，你们要不然穿上我的外套？”

“不穿！”

“洗干净的校服，男女同款！”

勉强穿上，挺合适的。

林盼儿也忘记是捡了谁的旧衣服，可能是表哥的，也可能是表姐的。

衣服上散发出洗衣粉和樟脑丸的味道，干干净净的。

夜晚的后山，没有车神，连一条车道都没有，静悄悄的。

余圣甫说：“等我老了，租你的房子写小说，现成的盗墓笔记。”

“你说这个话，不怕立刻有鬼出来找你？第一天就想挖人家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