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冷笑说:“慌什么,别人怕她们,我可不怕!什么大乔、小乔、飞燕、玉环,妖妖娆娆的,从前亡国,现在害人,我胡椒儿看着就生气!”
敢情她名叫胡椒儿,怪不得这样泼辣。
她这样指着名骂人,楼上的几位可忍不下去了。小乔、玉环才飞身下楼,另一间屋里的大乔、飞燕也跟着跃下,显然她们也一直注意着院中的吵闹。四女分立四方,把胡椒儿围在中心。
双方一对面,四女终于看清了胡椒儿的面容:瓜子脸,柳眉星目,小巧而挺直的琼鼻,一点朱唇珑珑可爱,清丽脱俗,秀雅娇艳,竟比自己长得还好,只是眉间带着三分煞气,显然是个刁蛮难缠的角色。
胡椒儿望着四女蓄势待发的样子,居然毫不在乎,朗声念道:“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大乔小乔早作古”前一句是辛弃疾《摸鱼儿》词中的成句,后一句却是她的杜撰,把四女全都骂了进去。
玉环忍住气,沉声问道:“我姐妹与你有何冤仇,你这样上门挑衅?”
胡椒儿笑道:“挑衅还需要问原因?本姑娘看着你们不顺眼,这就是原因。”
玉环说:“你属哪门哪派,快快讲来,免得后悔莫及!”她们身上的麻烦已够大了,不想再惹上什么厉害的对头。
胡椒儿说:“查户口呀?凭你们还不配!放心吧。如果本姑娘吃了亏,决不会象小孩一样到母亲那里去告状的,只怕你们没有那个能耐!”
玉环说:“好,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姐妹,上!”一声招呼四女同时攻了上去。
四女中,大乔长于剑法,小乔长于暗器,飞燕轻功最好,
玉环内力最深。只见大乔一把长剑舞成一团银光,玉环掌力吞吐,呼呼生风,两人硬向胡椒儿扑去。飞燕围着胡椒儿游斗,寻罅抵隙,得便则攻上一挙一脚。小乔双手各扣六粒银丸,随时准备打击胡椒儿的要穴。
谁知胡椒儿身法极其怪异,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变化莫测,如鬼如神,四女围攻了半天,竟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不觉大惊,心道:“现在她只是闪避,我们尚且无可奈何,如果她反击的话一一”心念刚动,大乔胳膊上被扭了一把,小乔屁股上挨了一巴掌,飞燕大腿上被踢了一脚,玉环最惨,胸口被摸了一下。四女吃惊之余,各各后退。
胡椒儿格格笑道:“胖的太胖。瘦的又太瘦,四大美女,也不过如此。本姑娘还有事,不陪你们玩耍了!”话音未落,身形冲天而起,直向院外飞去。
小乔心中气愤,双手齐扬,十二粒银丸直向胡椒儿射去,
明知打她不着,也要出口闷气
只听胡椒儿在远处笑道:“雕虫小技也来献丑!但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尝尝本姑娘咳嗽流泪毒粉弹的厉害!”ー团白光从屋外飞了进来,直射小乔胸前膻中穴,势头并不劲猛。
小乔正要伸手去接,玉环唯恐暗器有毒,喊道:“住手!”一记劈空掌,正击中那团白光,只听“扑”的一声,白光四散,在空中弥漫,发出一股辛辣的气味。四女急忙避开,却已经迟了,咳嗽连连,双目流泪,乱成一团。
起初,四女以为真的中了剧毒,心中慌张。但过了一会儿,泪水止了,咳嗽停了,身上也无中毒的症状。再闻闻身上沾着的白粉,不觉苦笑起来:这哪是什么毒粉,而是寻常的胡椒粉,做菜还少不了呢!
胡椒儿用胡椒粉当暗器,真亏她想得出,还起了“咳嗽流泪毒粉弹”这样个古怪的名字。
四女这才明白,胡椒儿只是存心胡闹,却没有什么敌意,否则今晚己方非吃大亏不可。但自己并没有得罪她呼!除非是门派之争。
四女回想胡椒儿的武功,只能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却看不出出自何门何派,只得怏快地回转房间。
玉环、小乔推开房门,突然“呀”地惊叫起来,倒退数步。隔壁的大乔、飞燕知道又生变故,闻声赶来,却也呆了。
只见小乔床上横躺着一个人,双臂枕在脑后,靠在绣花被上,翘着二郎腿,上面的腿还悠悠地晃着,神态十分优闲。
他满脸胡子,一根根象钢针似的,两眼大而明亮,炯炯有神,却也看不出有多年纪。身穿一领青衫,不知多少年没洗过,油賦腻的。更气人的是靴子上满是泥巴,居然还毫不在乎的搁在床上。
小乔素性雅洁,看到洁白的床单被那人蹭得到处是泥,急得差点哭出来,心道:“完了,今夜觉都睡不成了!”恨不得上去扇那人两个巴掌。但看到他凶猛的样子,腿都软了,哪里敢上去,只是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不答,锐利的目光对着四女上下扫了一遍,自言自语说:“鸿宾楼四美,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胆子忒小了。”声音倒颇文雅。
四女见他一口说破自己的来历,更是吃惊,同时也意识到他决非等闲之人。玉环定了定神,盈盈一福,说:“阁下究竟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们姐妹?”
那人还是不答,反问:“你就是玉环?肌丰骨匀,果有杨妃之韵。这个纤弱娇小,想必是飞燕了。嘿,玲珑雅致,难怪叫小乔!你当然是大乔了,亭亭玉立,别有风致。”
把四女逐一品鉴,居然一个也没弄错,那神态就象在鉴赏一盆盆名花,有钦慕之心而无亵渎之意。一个长得凶恶的汉子居然有此雅致,真所谓人不可貌相了。
四女听他极口赞美自己的美貌,也觉喜欢,但戒备之心并不稍减。
玉环又问:“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她见对方不肯回答是谁,估计他是有意回避,所以换了一个问题。
那人说:“我是来通知你们,不必去姑苏了,去了也没用。”
四女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心道:“此人不仅知道我们的来历,居然还掌握了我们的去向,当真是神通广大。”呆了半响,玉环问:“为什么?”
那人冷冷道:“因为你们要找的那个乾坤倒转万劫灰,决不会饶了你们!”
玉环又问:“为什么?”她素来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但此时心中都是疑虑,除了问“为什么”之外,实在不知说什么オ好。
那人说:“为什么?”突然朗声大笑,吟道
“乾坤倒转天地昏,却变亲人为仇人。
若要得知巧机关,且向孤山觅荒坟。”
四女听他提到山荒坟,立刻想起有眼无珠、神目如电诸葛淳风的话,说火风凰石情如女侠的坟墓就在那里,想来指的是同一件事。小乔脱口问道:“你要我们去找石女侠的墓?”
那人道:“你们去找,无异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就是你们的主人金钱帮帮主欧阳雄亲自出马,也未必讨得了便宜呢!”
四女目瞪口呆,望着那人,象一个个木头人样,实不明他何以连这样机密之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四女果然是金钱帮的人,而且是帮主座下的四待女。
金钱帮帮主就是人称黑虎玄坛的欧阳雄。
欧阳雄本是湖北鄂城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泼皮,专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也该他时来运转,一天去深山闲逛,见到只野兔,追逐中野兔钻入了一个石洞,洞口仅可容得人爬入。他以为野兔自入死地,无可逃窜,就跟着爬了进去。谁知里面却是一条黑漆的通道,高可立人,深不见底。他摸摸石壁,光溜溜的,显然是人工所凿,立刻想到此洞定有什么古怪。
他是个泼皮,其他没有,胆子却不小,此刻早已忘了抓野兔,一心想看看洞中究竟藏的是什么,所以沿着通道一直前行。
约摸过了百来丈,通道还没到底,心想:“这岂不到了山腹?却不害怕。又走了数十丈,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叫声侥幸,不知高低。
原来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犹如宫殿一般,四壁嵌着八颗鸡卵大小的夜明珠,闪闪发光,把山洞照得如同白昼。
再看山洞中央,平放着数十口大铁箱,箱外锈迹斑斑,显然是年长日久腐蚀成这样。他心里怦怦直跳,在通道中摸素时勇气十足,此时反而觉得害怕起来,浑身直打哆嗦。
他知道,大概是财神爷找上门来了,眼前八成是一个大宝藏,却不知是哪年哪月谁人所藏。
铁箱并未上锁。打开第一口铁箱,只见满是黄澄澄的金块,排放得整整齐齐。他拿起一块,掂了掂分量,足有五十来斤。又数了数,共是二十块,不觉心道:“妈呀,岂不是有千斤黄金!”
又随便挑了第二口铁箱,才开箱盖,已觉光采夺目,宝气氤氢,定睛看时,满箱都是珍珠玛瑙,白的如云,红的如火,那珍珠小的也比葡萄大,大的则如鸭卵一般,不觉叹道:“赵财主的老婆项练上那颗珍珠,不过象石榴籽那样大小,就当宝贝样藏着,等闲不让人瞧上一眼,据说不下千两银子,则这箱珍珠玛瑙,不知值多少钱哩!”
再打开第三口铁箱,则整齐地排列着一卷卷书画。他随手展开两卷,一幅是字,龙飞风舞,笔力纵横,落款是“晋升平四年王義之”。另一幅是画,画一骏马昂首奋蹄,作奔腾之势,右上角空白处有一行工笔小楷字:“谢杜拾遗惠赠《丹青引赠曹将军霸》,作骏马图以酬,所谓‘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也。霸题。”他虽然粗通文墨,但王羲之、曹霸是何许人,却一无所知,只是想到此箱书画既与黄金、珍珠藏在一起,想来也是值钱的东西。
他想:“有了这么多财宝,我岂不成了天下最富有的人?”想起以往潦倒贫困的生活,不觉掉下泪来。
这时,他看到中间的大铁箱上,有一只小铁箱,状如女子的杭妆盒,十分精致,心道:“此箱特别精致,又放在众箱中间,暗寓众星托月之意,则里面藏的不知是什么贵重之物哩!”急忙打开,却是一册书籍,封面上写着四个魏碑大字:“太玄真经”。打开第一页,写道
“总纲。人之有气,如海之有水。水深则海大,气盛则人雄,故未有气不足而能称雄武林者也。则练武先练气……”
不觉大喜。原来欧阳雄虽然卑微,却并不蠢笨。先见了珍宝时,欢喜之余,不无隐忧,担心漫藏诲盗,凭自己那三脚猫的本事,非但保不住珍宝,只怕连性命也赔上了。现在有了武功秘笈《太玄真经》,练好上乘武高,那才能高枕无优,稳享富贵。
他为人深沉坚,在以后的三年中,不动藏宝分文,只在深山中勤习《太玄真经》终于武功大成,路身于当世武林一流高手之列,这才逐渐动用藏宝。
后来他也弄清了,这批藏宝乃五代时梁太祖朱温之物,朱温本是黄巢部下大将,后降唐为将,最后又乘乱灭唐自立,国号梁。他前后劫掠得财物不计其数,晚年时预料其子梁末帝朱友贞非后唐庄宗李存之敌,所以藏下重宝,以备子孙复辟举事之用。不料子孙灭绝,藏宝失主,最终便宣了欧阳雄。
欧阳雄富甲天下,得了个“黑虎玄坛”的浑名。
黑虎玄坛就是财神爷赵公明。
他创建了金钱帮
这是个秘密的帮会,除了他本人,谁也不知道该帮有多大的势力,但谁都相信该帮有极大的势力。因为金钱的力量太大了!有一首无名氏《糊涂令》小曲单唱金钱的威力:
造化小儿胡闹,翻起老法宝,卷起人海狂涛。争争吵吵,哭哭笑笑,奔奔跑跑,颠颠倒倒,全因为几张钞票。君不见掌官符的神道,司文树的仙曹,系红线的月老,通武艺的强盗,尔今都姓了赵!
有人估计,衙门里的老爷,各派中的首脑,不少人暗中都加入了金钱帮。总之,金钱帮崛起不到四十年,却已经与丐帮,鄱阳帮鼎足而立,成为江湖诀第一句”一楼二派三帮会“中的“三帮会”之一,声势极是显赫。
鸿宾楼是金钱帮在洛阳的据点,负责联络帮内兄弟,打听江湖消息,赚钱倒并不重要。但此事极为隐秘,就是本帮弟兄也只有少数骨干知道,现在却被那钢须汉子一言道破,难怪四女会惊愕莫名了。
那人又说:“而且,没等你们赶到江南,金钱帮已经大祸临头了。”
玉环听他话中有话,忙问:“阁下如何知道的?”
那人衣袖轻拂,一封柬帖平平飞出,正好落在玉环手上。四女一懍,暗道:“劲力收发自如,此人武功果然深不可测,却不知是友是敌!”再看信封上端端正正写道:“徐州赵舵主敬启”,玉说:“原来阁下就是丐帮徐州分舵主赵无名,人称道遥散人的,失敬,失敬!”恭敬一福。
她知道,丐帮总舵在汉口,下设四个分舵:东徐州,西长安,北天津,南杭州:分舵主依次为道遥散人赵无名,邋遏和尚钱无利,糊涂居士孙无智,疲软道长李无勇。名字难听,却都是反语:赵无名名声显赫,在丐帮内声望仅次于帮主周昊天。钱无利财富无数,是丐帮的钱粮总管。孙无智极富计谋,是帮主周昊天的军师。李无勇武功高强,是丐帮的第一高手。四人合称丐帮四杰,都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是帮主周昊天的左膀右臂。
那人连连摇手,笑着说:“姑娘弄错了,我这等无名小卒怎配是大名鼎鼎的道遥散人赵无名?这柬帖是我从送信人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
玉环见他说得诚挚,知道真是认错了人,有些不好意思,说:“偷看别人书信,要紧吗?”
那人说:“对正人君子来说,自然是看不得的。但信中内容与贵帮大有干系,看与不看却全凭尊意。”话说得极为促狭,明知玉环非看不可,却有意用话难为她。
玉环狼狠白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抽出信来,看着看着,脸色大变,额头上竟冒出汗来。其余三女见她神色有异,急忙探头来看,却见信上写道:
“逍遥散人大鉴:
劫灰不幸,二十年前贤妻猝逝。余哀痛之余,将灭绝戒和武功心得殉葬棺内,以表惜悼之意。不料漫藏诲盗,竟有人盗棺劫宝,致使亡妻暴骨荒野,孤魂不安于九泉。事前不察,余之过也,后悔莫及。屑小妄为,仇亦深矣,岂可不报!近查得灭绝戒系金钱帮帮主座下四侍女之一小乔所得,则盗墓者必是金钱帮无疑。余立誓必灭金钱帮!余息影山林二十余年,为江湖所共知,今杀戒重开,乃不得已也!丐帮义薄云天,阁下名扬四海,望转告丐帮同道,作壁上观,不可左右袒护。若有意为难者,莫怨余手辣心狠!乾坤倒转万劫灰拜上。年月。”
四女看得心惊肉跳,冷汗淋漓。很明显,万劫灰已发誓与金钱帮为敌,写此信的目的是警告江湖人土不得帮金钱帮,态度之狂傲令人发指,简直已视金钱帮为俎上之肉,盘中之餐,就等着让他宰割了。
小乔又怕又气,愤愤说:“我们五天前才得了灭绝戒,即时动身,日夜兼程,才刚到徐州。万劫灰远在江南,怎会已经得知消息?算来他发出柬帖之日尚在我得灭绝戒之前,这岂不是蓄意制造的阴谋,有心要挑起事端吗?”
那人町了她一眼,冷笑道:“啧啧,难道你直到此刻才明白这是个阴谋?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绣花枕头一包草!”
小乔本自有气,又被他嘲讽,不觉怒发,说:“谁一包草?你才一包草呢!多得里面装不下,都戳破脸皮出来了!”
那人毫不在乎挨骂,摸摸钢须般的胡子,笑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东西大是累人,三天不刮,就又遍地丛生。难怪姑娘看着生气,若和姑娘亲热,刺痛香吻玉颊,岂非大杀风景!”他说话刁钻,前一个“姑娘”自然指小乔,后一个“姑娘”则含胡其辞,可以是泛指年轻女子,也可以指小乔,暗中讨了便宜。
小乔上了当,白了他一眼,愤愤说:“谁跟你亲热?还不如和刺猬、野猪亲热呢!”
飞燕忍俊不已,“扑哧”笑出声来。
那人纵声大笑,响遏行云,直震得梁上积尘纷纷落下。
四女更觉吃惊,心道:“他的内力雄浑之极,竟不在欧阳帮主之下!”
玉环问:“敝帮与乾坤倒转万劫灰素无嫌隙,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害我们?”
那人冷冷说:“江湖上弱肉强食,有力者存,无力者亡,也谈不上害与不害。”
小乔顶了一句:“那就没有公理了?”
那人冷哼一声,说:“公理?老鹰抓小鸡,老虎吃兔子,当官的欺压百姓,有钱的傲视穷人,公理在哪里?你们金钱帮崛起江湖,用金钱干的坏事还少?别说你们区区金钱帮,就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遭小人暗害,又有谁出头为他报仇了!”语气激愤,似乎心头埋藏着极大的怨毒。
四女听出,此人心里必有委屈,却不知他说的“真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指的是谁。
玉环盈盈一福,说:“请阁下仗义伸手,援助敝帮则个。”
但那人突然情绪萧索,无精打釆地说:“我自己都一身麻烦,哪有闲兴帮你们。而且照我估计,你们四人,除小乔之外,都有性命之虞,还是先管管自己吧,命可是最值钱的!”
四女悚然惊惧,再想问什么,那人忽然朗声吟道:“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挥了挥手说:“我可想睡觉了,今晩就住在这里,有劳四位就在隔壁挤一挤吧。”不得四女答应便翻身躺下,脏兮兮的脚搁在床上,一会几就酣然入梦,打起呼来。
四女弄不清他是真睡还是假寐,见他存心不予理睬,只得怏怏退出,回到隔壁房去。
房中只有两张床铺,大乔小乔合一张,飞燕玉环合一张。四人想到那人讲的“除小乔之外,都有性命之虞”,明白敌人就是乾坤倒转万劫灰,他誓与金钱帮为敌,自然不会放过帮主座下四待女。
但为什么小乔除外呢?
她是灭绝戒得主,留下她是作为人证,以便在天下武林豪杰面前占住个“理”字。
当然小乔自己并不放心
四女心中忐忑,没有情绪说话,各各蒙头睡觉,但心绪烦乱,又哪里睡得着?直到四更以后才迷迷粉糊入睡。醒来时业已红日高照,四人匆匆杭洗完毕,再去隔壁找那人时,那人早已离开,只在桌上留有一张纸条:
“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没有落款。
四女若有所失,呆立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