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哩个乖乖.....”
驿馆内,陶善文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摞后书,每一页都详细记述了江北一百二十多名官员的罪证。
每一页都是触目惊心。
陶善文的手有些发抖,他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知府,十年来竟能贪污七百多万两!
他不敢想要是再往上查,能查出多少惊人的数额来。
仅仅华亲王自己就贪污了五亿之多,他的同僚们呢?爪牙们呢?
至少能供应大周一百年的所需!
可现在呢?
朝廷连几十万的军饷都拿不出来!
“蠹虫环伺啊......”
陶善文啪的一声将罪证丢在箱子里。
唐棣:“什么时候动手?”
陶善文神情严肃,眼中写满了杀气。
“明日开审孙思崖和华珠,届时在东城审,让全城百姓来看!”
......
东风吹得旗子乱飘,晨光透过云层,射在高台上第一把交椅上。
两班分别坐着渡城的高官,神采奕奕。
中间偌大的空地,放着两口铡刀。
从众官脸上的表情,似乎今日只是走一个过场罢了,那两口铡刀是专门给华珠和孙思崖准备的一般。
此时这里早就围满了城中的百姓,华珠和孙思崖的事早就从孙思崖逼婚传成了二人通奸,嫁祸给了王天仁。
但在百姓心中,王天仁作恶多端,禽兽不如,反而那位孙大人,却是心怀百姓的清官,城中许多被苛捐杂税弄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都曾受过他的救济。
百姓们又不傻,谁被冤枉会不清楚?
......
一声号子吹响,只见陶善文身着官服,在唐棣的护卫下,缓缓走入场中。
引来百姓的评头论足。
“这么年轻啊,能成事嘛。”
“哎呦,你没听说啊,才二十多岁。听说啊,都和那个王天仁称兄道弟拜把子啦!”
“什么拜把子,都认干爹啦!”
“啧啧啧,你看那个得意样儿,真欠打。”
“我看未必,人家可是朝廷下来的,绝对见多识广,未必就会和王天仁他们同流合污的。”
“多少年了,你见过一个好官没?”
“哎哎哎,坐下了,看看。”
......
陶善文走到高台上的椅子上坐下。
众官起身问礼。
“见过陶大人!”
陶善文神情严肃而庄重,整个人看起来和之前怂怂弱弱的他简直判若两人,通身的气场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读旨意。”
唐棣捧着旨意,宣读了朝廷派陶善文为钦差,来到江北,处理江北政务的旨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与百姓,哗啦啦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唐棣收起旨意后,陶善文缓缓起身。
“诸位!”
声音铿锵有力。
“我大周庆熙皇帝,体恤百姓,知道民生疾苦,宵衣旰食,夙夜难安。善文虽不才,蒙皇上器重,不敢不竭犬马之劳也。”
王天仁带头喝彩。
陶善文示意众人安静。
他看了王天仁一眼,敏锐的王天仁立刻感觉到了他眼神中那丝冰凉的杀意。
心里一紧。
昨夜两个家丁一夜未归,今日派人去找,发现孙宅府里除了一滩血什么也没有。
他很怀疑就是自家两个家丁遇害了。
也就是说证据已经被人给抢走了。
他曾怀疑过陶善文,但很快就排除了。
看他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怎么想也不应该是他。
于是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一个一个政敌,但总也不能确定是谁。
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让衙门里的心腹伪装成百姓,混在人堆里,若是有什么情况,他们就会杀出来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王天仁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精明深邃的双眸又看向陶善文。
只见陶善文面无表情,高声道:“渡城是本官来的第一站,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荒唐至极!”
他猛地敲了一下桌子,眼中是无限的愤怒。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有人敢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这里还是不是我大周的天下!”
陶善文怒吼着,盛怒之下,脸已经发红。
在场所有人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感受到他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王天仁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看时局。
“这件事,正好被本官碰到了,那个民女,也已经被本官救了下来。这个......啊......本官初来乍到,当时呢,许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
接下来的话,陶善文刻意提高了语气。
“所以本官听从了王大人的建议,将华氏女给监押了。毕竟王大人说他是被诬陷了的,本官也不能臆断不是?不得不说,咱们渡城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这才几天啊,凶手就找出啦了!今儿,本官当着全渡城百姓的面儿,好好审审这个凶手!来人!”
“在!”
人群中走出六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来。
这就是一直护送,并监视着陶善文的护卫,前日到达的渡城,是太子派来的。
唐棣是萧牧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