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幽州而来,停在路边的一架西去马车上。
被林长笙远远丢下的老宦官,此时就坐在上面。
面对早就已经没影儿的林长笙,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燕王世子林长笙!”
作为代表皇帝,亲自送给诸多王爵口谕或者圣旨的老寺人,他从未受到过任何的不礼遇。
甚至大部分封王的世子,都得老老实实称呼自己一声“李貂寺”,在自己面前收敛性情。
唯独只有这个燕王世子,不仅毫无风度,而且恣意妄为!
但他也清楚,燕王是不同的,就算有抱怨,现在也只能埋在心里。
所以老宦官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等着回到京城在皇帝面前告状。
此时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几辆马车,身处其中的正是李大牛和商烟柳。
不过李大牛并没有闲着。
在林长笙离开之前,已经找了带领车队的幽州军,让他们教授李大牛基础的武艺,打牢一下武艺基础,等到了京城好展开训练。
所以现在的李大牛并不在马车上,反而是跟在车队的旁边,身上带着沉重的甲胄,手里攥着幽州军的制式长刀,扎着马步,一下一下地挥舞着。
几个幽州军军士站在一旁,指点着李大牛的训练,而老宦官所带来的那一群自京城而来的禁军,此时则站在不远处,面带鄙夷地看着这群五大三粗的“土匪”。
在京城禁军的眼里,什么幽州军凉州军都是一样的,身上穿着破旧的黑色铠甲,手里拿着上不得台面的制式长刀,整个就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一样。
而禁军们则不同,他们身上穿着的,是皇帝陛下特地令人打造,金光灿灿的精铁盔甲,虽然因为沉重他们只穿了身上套着的一层。
手里拿着的,更是只有禁军才能拿得起的,经过进行打磨的精铁长剑。
每一把剑上,都刻着一块玉石,而且剑穗都是丝绵制成,这群幽州土匪,怕是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吧?
幽州军士也清楚禁军瞧不起自己,所以两拨人原本可以说是泾渭分明,谁也不招惹谁。
可现在毕竟离了幽州,领头的林长笙又不在这里,这群禁军也都是京城官宦子弟出身,平日里飞鹰走犬惯了,哪里能耐得住寂寞?
不多时,他们批判幽州军的声音,便不加掩饰了起来。
“你看看这些幽州土匪,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什么东西?”
“燕王一个封王,占据着整个北地,竟然连一套好的甲胄都做不出来?”
“听说这种甲胄,还是那什么燕王世子提议的,简直就是可笑。”
伴随着这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幽州军这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们并不打算惹事,甚至一直到现在都非常的克制,没有和禁军们发生任何的冲突。
可问题是,现在对他们表达出恶意的,是禁军。
幽州军从不怕事,即便现在挑衅他们的,是京城的禁军!
而且林长笙在离开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任何想要对幽州军出手的人,都可以先斩后奏。
即便对手是禁军,幽州这群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也丝毫不惧。
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打算给禁军一点好看的时候,忽然从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一群废物说的话,你们何必在意?”
众人转过头来,顿时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后方的车驾里走了出来。
她的身上穿着青白二色搭配而成的襦裙,垂云髻上插着头饰,一副侍女打扮,但那清水出芙蓉般的面庞,还是让不远处的禁军们看花了眼。
即便是在京城,也未曾见过如此这般的女子!
一时间,诸多禁军军士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
“商小姐,您就不要掺和这样的事情了。”
几名幽州军士一看禁军脸上的颜色就知道,他们起了坏心思。
幽州军可是清楚得很,这位商小姐,以后说不准是小王爷的房中人,若是在这里被这些禁军们抢走,那问题可就大了。
而那位身处马车内的老宦官,虽然听见了外面禁军和幽州军之间的吵闹,可他并没有走出去,也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甚至对于能够给幽州军一个教训这件事非常满意。
而事实上,车外的禁军们,已经开始朝着这些剩下的幽州军门围了过去。
他们对于林长笙并不服气。
说到底,在他们看来,林长笙最多也就只是个边陲王的世子罢了,就算是欺辱了又能如何?
他们毕竟是京城官宦子弟,难不成幽州军就凭借这种破烂甲胄和武器,能够打到京城去?
就算是林长笙本人压根就不在这儿,不过就算是在,他们也敢当面这么做。
“美人儿!过来配小爷们乐一乐!”
禁军里有一个年轻公子哥儿,是京城从四品上轻车都尉赵厘的小儿子赵珲,他在看见商烟柳的那一刻,心里的贪念就已经冒了出来。
现在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商烟柳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