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求多？

他不要脸的向她索取十万利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脸皮厚呢？

男人的五指牢牢抓着篮球的一个面，目光有些淡漠地看她，并没有用力。

或许是知道她不会给他，他也只是虚晃一枪，又或者是下意识想那么做。

树叶是刚刚好摇曳，微风拂过，吹散她的发梢，远处是谢烬横幅被吹跑的咒骂声。

觥筹交错，人来人往，凑热闹的占大多数。

祁砚很轻很轻地勾了勾唇。

良久，他歪过脑袋，轻声问道：“你怕了？”

温羡依旧牢牢地抱着篮球，直视他，道：“怕。”

“怕什么？”他好奇地问，只是懒散地眨了两下眼睛，“不是想跟我做好朋友吗。”

温羡也不藏着掖着，依旧直勾勾地抬头盯他，道：“怕丢脸。”

此话一出，他收回了放在篮球上的手，忽然弯腰凑近女孩，道：“有那大傻个给你加油，确实很丢脸。”

二人不约而同的朝观众席上强占一方之位的谢烬看去。

因为距离之远，谢烬不知道二人聊了什么，只知道二人皱着眉头向他看来时，像是战争即将要打响的号角。

于是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他恶狠狠地瞪了祁砚一眼，随后又朝温羡挥手加油，大声喊道：“温羡！不要怂！加油！！打倒他！！”

温羡立马收回目光扶了扶额。

不用祁砚说，她都觉得已经很丢人了。

“那个……”

显然在祁砚这用不了正常的思维，她想说话，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砚站直身子，面无表情道：“让他给自己留点面子。”

温羡没听懂：“啊……？”

他笑了，大概是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孩有些可爱。

原本蓄势待发的神情几度转变，最后逐渐变为一个不理解。

他笑得站不直身子，几滴泪似乎从眼角溢出：“我说，我认输了。”

温羡奇怪地看他。

他又道，嗓音低沉：“我不和女人打。”

温羡反应过来，将球塞到他手里，双手抱胸，道：“瞧不起我？”

“你还反问我？”

他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了。

一模一样的语气用来反问他，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温羡是个要强的性子，从谢烬将这活给温羡时，温羡没有拒绝，反而是迎难而上时，他便看出了。

比起丢脸，她倒怕得是对手的不承认。

祁砚无声地笑笑，将球扔在地上，黑色的球在众人视线内越来越远，最后撞到篮球框，停住了它的步伐。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他紧接着说道：“打篮球可不是你这样的。”

男人的视线往她的脚上看了看：“你穿的鞋子。”

视线上挪：“裙子。”

他又挪上，一件一件细说——

“背心。”

“项链。”

“还有你的。”他对上温羡的眼睛，缓缓说道，“头发。”

他撤回视线，又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能继续看她的眼睛。

“这些都不能打篮球，比起看不起，我这应该算是尊重你？”

他似乎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温羡。

温羡的脸皮也厚，被男人指出问题，也不慌，继续说道：“那就下次。”

祁砚很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那好朋友……”

他转身的步伐稍顿了顿：“等你赢了我吧。”

二人算是和解，直到祁砚头也不回地走出篮球场，谢烬都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谢烬：“……？”

周围围观的人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有人大喊道：“祁少是认输了？”

认输二字钻入了男孩的耳朵内，他下意识看了看远处的温羡。

她站在中间，周围人群因她散开。白瘦，高挑，藏蓝色的马甲背心穿在她身上，即便是在夕阳的照耀下，整个人都跟发光似的。

清清冷冷，与谢烬见过的大家闺秀都有所不同。她身上有着不服输的劲儿，似乎永远不会趋于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