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心中一紧,难道是宇文衡病了,难怪许多日子没见他了。
她手里捏着一把汗,生怕师父会拒绝,毕竟大冢宰绝不会为了一个庶子再三求人。
还好陈留仙爽快的应承下来,星河也松了口气,他能把让天下名医束手无策的寒症治愈,自然可以治好四哥的急症。
崔总管那边要亲自去督着冢宰大人的药,便指派了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领着他们去往公子的住所。
一路上,星河的脚下都有些飘,手心里的汗也越来越多。走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终于穿过侧院长长的甬道,到了大冢宰府西苑。
不大的庭院中种了许多珍奇的草木,许多星河都叫不上名字,不少还开着各色奇异的花朵,园中浮动着阵阵暗香。
再往里走,便是楼台高筑,雕梁画栋,琉璃重瓦,处处是极为精致的美。
敲开朱漆的舍门,迎来的却是一名女子,明眸皓齿、英气十足,简单的束着长发。
星河认出她是城防营副将宇文锦,宇文直庶出的长女,也是堂兄宋凌的红颜知己。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整个人透露着干练的气息。
小丫头恭敬的行礼,“大小姐,这位是之前给老爷看病的大夫,特来为大公子诊治。”
宇文锦也不虚礼,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直接引着二人进入内室。
不似刚才书房的古朴,这间宽敞的内室装饰的十分奢华。宽大的床榻中央,层层织锦上躺着一名年轻男子,双目紧闭,似是沉睡中。他须眉浓重,长相端正,可惜已经面色黑煞,气若游丝。
星河向榻上望了一眼,确定不是宇文衡,急促的心跳才逐渐缓下来。既然不是宇文衡,那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陌生面孔,想必就是宇文家庶出的长子宇文脩。
宇文脩和宇文锦一母同胞,此时由宇文锦在他身边照顾倒是合情合理。
陈留仙看他面色恐怕病的凶险,赶忙坐下为他诊脉,号脉片刻又翻看了他的眼底,抬头便对宇文锦说:“公子并非得了什么疾病,而是中了蛊毒。”
“蛊?”这个陌生的字眼,让宇文锦和星河都吃了一惊。
蛊毒,这个说法一直在市井流传。星河这些年也跟着商队往来过不少地方,却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还一直觉得这只是戏文里的传说罢了。
“脉象缓滞,气息不足,面有黑煞,眼底带青。令兄可是近三个月来开始精神不振,最近忽然病如山崩,日出起心口绞痛,日暮沉睡不醒的?”
宇文锦连忙点头,“我弟弟的病症与先生说的分毫不差。”
陈留仙抚着长须,“此蛊名为:蚀心。蚀心蛊雌雄一对,两虫在中蛊者的身体中游走,吸食中蛊者的精气,迅速繁衍,百日内中蛊者精气耗尽,便会被蚀心而亡。中蛊者死后,体内蛊虫也会随之死去,化为清水,不留痕迹。”
“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谋害宇文公子。”竟然有人谋害宇文家的长子,星河脑中迅速闪过许多个可能,宇文家树大招风,有理由这样做的人实在不少。
“看公子的症状,中蛊时日已久,恐怕没有几日可等了。”陈留仙收了脉枕,脸色有些沉重。
宇文锦忽然跪在他面前,“神医,请您救救我弟弟,无论您需要什么,我拼死都会办到。”
“小姐请起,蚀心蛊越是药石刺激,繁衍的越迅速,此毒本无药可解。但老朽有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说着他从药箱底部取出一个葫芦形的玉瓶,对星河说了一声:“把手伸过来。”
星河望了望床上苍白的面孔,又望了望一脸期待的宇文锦,无奈的向陈留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陈留仙抓住她的手,顺手拿起药箱中的刺针,直直的刺在她的食指尖上,一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