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仙闭目点点头。
“大人请查验!”程乾从怀中取出一方布包,有些不甘心的双手奉给宋之贤。
宋之贤简直不敢相信,这布包里就是《连山经》,实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顾不得礼数,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取出陈旧的帛书,翻开第一页:有卦连山!果然是真的《连山经》。
“莫云,你去太史院帮我告假一个月,我要回府研读经书。”宋之贤捧着书,把三人抛到脑后,丢在原地。
独孤莫云摸不着头脑,“三叔不是最讨厌回家的么?”
“太史令大人赢了《连山经》,恐怕不消半日就要传遍京城。三叔准是怕被杭副史、赵副史他们求着要看几眼,先回国公府躲上一阵子。”星河跟独孤莫云使了个眼色,便紧紧跟上了宋之贤。
望着四人离开的背影,看热闹的人大呼过瘾,又多了不少谈资。
“师父......你明知道。”程乾欲言又止。
陈留仙闭着双眼,缓缓地说:“他们还会回来的。”
回到国公府,宋之贤紧闭南院的大门,沐浴更衣、焚香祝告一番后,终于坐定要研读《连山经》。
他久不居家,南院仆婢早就放回田庄了。忽然回府小住,副总管急忙从别院调派了两个手脚利索的婢女来伺候。
宋之贤挑亮了烛火,正要读经。
两个婢女敲门进来。一人持着铜壶,为他加上一碗热茶。另一个婢女低着头,走到桌前,缓缓添上灯油,旋即就要离开。
“你,怎么有些眼熟......今日在哪见过?”宋之贤疑惑着叫住正准备出门的婢女。
两名婢女停在门口,添油的婢女头越来越低。
“你,把头抬起来。”
婢女瑟缩着抬起头。
她长相普通,面色黝黑,显得不太年轻。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宋之贤心里一惊,“你......你是今天那个产妇!”
夜半三更,独孤莫云被叫到太师府南院,见到跪在地上的宋星河与婢女千杏,心中已经清楚。
他利索的跪到旁边,“三叔,我错了。”
宋之贤脸色涨红,怒不可遏,“现在人到齐了!宋星河,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丫头到底是谁?”
星河深吸一口气,“婢女千杏,别院专司灯烛的丫头。”
“我是问你这个吗?她上午不是在天一观生孩子么?还有那个带孩子的汉子……原来都是你们安排好了,在擂台上作弊!我的脸都要丢尽了!”宋之贤重重拍在桌子上,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星河只觉得头皮发麻。
“带孩子的大哥可不是我安排的,那人是无为子选的……”星河声音小到自己也几乎听不到。
“三叔,你别责怪星河了。她也是怕你输了,与《连山经》失之交臂,抱憾终身。”
“独孤莫云!我就知道这事你脱不了关系,星河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向来都是你动议、她谋划,一搭一唱的闯祸!”宋之贤随手卷起一本书来,便要打。
星河跪行两步,移到宋之贤脚边,“三叔我错了,都是我求胜心切,想着四柱、六壬、六爻这些衍卦之术占了易术半壁江山,抽中的机会很大,便安排了些人在附近。不只千杏扮的孕妇……还有柳树下瘸腿的乞丐等着算他何时能复原,茶楼旁边年轻公子要算姻缘,那个卖豆包的老板要算今日卖出多少包子......台下多多少少有一半人是我安排的。”
“你....你要气死我么,熬了一夜就做了这些事情!技不如人,认输就好。用尽心机,反而猥琐。你赶紧跟我去向人家磕头赔罪,奉上《河图洛书》求人家原谅。”
星河抱住宋之贤的腿,“三叔,万万不能啊!”
“为什么?”
“因为...因为...”